夏初七原以为又像前两次一样,这两位美男磨下嘴皮子就完事了,哪儿会知道,不过转瞬间便要动武。很快,整个马号便被赵樽的人马包围起来,锋利的弓弩钢刀,瞬间出鞘,在火光下发出刺眼的寒光,那利芒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刺穿对方的心脏。 形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对峙片刻,却是东方青玄先笑了。 “治病救人本是好事,殿下未免太过无情了。” “东方大人见笑了。本王的人,别人用不得。” 眼看便要尖刺对麦芒,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直端坐在赵樽怀里的夏初七却突然莞尔一笑,捏了一下赵樽的胳膊,笑嘻嘻的看着东方青玄。 “大都督如此抬爱,楚七要是再不识好歹,那便是愚不可及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动刀动枪的伤了和气?不如这样,且容楚七先回房换身衣裳,再去诊治?” 说到这儿,她侧眸瞥了一眼赵樽,仿佛融入了浓浓的情义,语气亦是娇羞了不少,“楚七才刚与殿下夜游,玩耍得太过欢实了些,身子有些脏,不敢污了东方大人的地方。” 这话说得隐晦,却又让每个人都听得懂…… 赵樽冷硬的面部肌肉,不着痕迹的微跳了一下。 东方青玄看了她片刻,又看了看身侧的金卫军,缓缓牵开了唇。 “殿下兴致真好。那,青玄便在东院恭候了。” 说罢一拂红衣大袖,带上一行锦衣卫便隐入了夜色之中,也带走了刚才喷薄欲发的紧张感。赵樽缓缓一挥手,里外三层的金卫军也铿铿然退了下去。马号的杀戮之气,终是散了开。 “你不必答应。有本王在,他奈何不得。” 冷冷的夜风中,他的声音比刀剑更为冷硬。 “嘁,我可不想欠了谁的人情,完了又得诓我银子。不就是治病么?我是医生,应当去的。放心,我会处理妥当。” 回屋匆匆梳洗下,夏初七处理好血衣,换了一身儿衣裳,又特地检查了一下额角遮那个“贱”字的肤蜡,这才去了东院。 东院的陈设不如玉皇阁精致,本是招待来往官吏使用的,不过却也古朴干净。见她入屋,东方青玄慵懒地坐在一张紫檀木椅上,差了人端茶倒水,极为客气讲究,却便未见到那个据说活不过今夜的吴参将。 夏初七心下明了,懒洋洋往椅上一坐,笑眯眯斜睃他。 “大都督治病是幌子,邀楚七前来单独一叙才是正经吧?” “聪明。”弯了下唇角,东方青玄轻嗅了一下青花茶盏里的茶,动作妖雅入骨,声音仍是浅淡如春风拂面,“如风,把东西拿给楚小郎过目。” “是。” 很快,一个略显陈旧的香囊便呈在了夏初七面前。 这个东西她见过,就压在夏草的衣箱底下。略有淡香,针脚雅致,用料考究,上头绣着的两朵并蒂莲,花色精美,生动逼真,不像一个村姑所有。若换到现代,那就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了。 “这是你的东西?”东方青玄又笑问。 夏初七只瞅了一眼,便眯眼看他,“这么精致的东西,哪是楚七配得上的?” 似乎早料到她会否认,东方青玄不以为意,“那楚小郎可否把巾帽揭开,让本座一观?” 心下“咯噔”一声,夏初七更加证实了自家的猜想。 实际上,从那天在树林子开始,她便心知这东方大妖孽应是认得原身夏草的。现在看来,他应该还知道她的额头上黥了一个“贱”字儿,如今他又在鎏年村搜出了属于夏草的东西,自是确定无误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