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死鱼眼一翻,便抢了麦小芽的锅盖,“砰”地盖上。 要是前世,麦小芽准保低眉顺眼大气不吭一声,拎着满满一桶全家的衣服去小溪边洗去,重活一世她可不想这样吃力不讨好,天没亮一家三口就得摸黑起床干活,麦小言一家和麦克俭夫妇就像这个家的上流社会,享受着睡到自然醒还吃现成的待遇。 “奶奶,我等小溪小宝回来,吃了饭再去洗衣服。”麦小芽在灶台下的方板凳大方地坐了下来,一双水杏眼坚定地盯着翠姑。 “小姑奶奶,反了你!一大家子人都没吃,还轮得到你们?”翠姑丑话不改,按她的脾气就该一脚踹飞了麦小芽,可腿伸了一半没敢踢,谁让麦小芽的气势实在凌厉呢。 麦小芽见势,大方地从壁橱拿了三个碗,从耳锅里夹了三个热腾腾的大地瓜分好,又揭开饭橧盛了满满一碗饭,在翠姑杀人的目光中端到了桌上,那是她给姐弟仨准备的早饭。 正巧这时,麦小溪割草、麦小宝放牛都回来了,她便招呼了一声:“小溪小宝,快洗手吃饭了。” 麦小溪和麦小宝在长身体的阶段,又劳作了一早上,早就饥肠辘辘了,见麦小芽手里的两碗食物,馋得直吞唾沫,也顾不得翠姑的怒视,把瓜饭端到井边,洗手吃饭一溜儿解决了。 而这一幕刚好被梳洗漂亮进厨房吃饭的麦小言看到。 “奶奶,他们怎么提前吃起来了?”麦小言挑得又弯又细的眉毛嫌弃而怨憎地挑得高高的,扭腰便拉着翠姑告状。 不消她告,翠姑就看得真真的,气得嘴皮子直哆嗦,拎起一根小竹子便向麦小溪麦小宝奔去,“打死你个有爹生没爹养的!眼里还有长辈没有?家里的吃食都叫你们两个兔崽子给吃光了!” 小溪小宝吃得正欢,一鞭子下来,没少打在背上、撸起的腿肚子上,便哇地哭出了声。 麦小芽冲到翠姑面前,母鸡护小鸡似的张开了手臂把弟妹护在身后,面上镇定异常:“奶奶,请你注意分寸!”她话不多也不大声,却是气势逼人,和危景天怒视翠姑的眼神一模一样。 翠姑动作一顿,吓得后退了一步,被麦小言扶住,“好啊你,有危家撑腰你就敢撒野了?连我都敢吼了是吧?” 麦小言在一旁帮腔:“就是!有爹生没爹养的就是没教养!奶奶,替他们爹妈教育教育,什么叫做尊老爱幼!” 翠姑刚要挥动鞭子,麦小芽操起脚下的一根撑衣竹子手脚麻利地把鞭子踩在了脚下,一个长年打柴的女孩对付牙尖嘴利不干事的老太太,虽然力道有所不及但技巧绰绰有余,大脚踩在鞭子末梢,翠姑身体差点失去平衡,向地上猛摔去。 翠姑一阵心惊肉跳,什么时候麦小芽的性子和力气都暴涨成这样猛了?上了五十后骨骼越发脆了,一跤摔下去,说不好一个骨折,去了她的半条老命! 好在麦小芽还有一点良心,没看着她摔倒,否则她一定以不敬长辈为由,让麦克俭痛快地打她一顿出气。不过,翠姑高兴得太早了,一个阴沉威胁的声音在耳迹响起:“动脑子,你不是我的对手!动粗,呵呵,你太老了。以后对我姐弟仨好点,我还叫你一句奶奶,否则……”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在翠姑的耳边扬了扬,骨骼磨合的咯咯声令她不寒而栗。 正文 第七章坏人变老了 昨天,翠姑在麦克俭和危景天面前和麦小芽过了两招,输得彻彻底底,今天也没讨到好,翠姑从心里有点怕了麦小芽,面前这个眼神阴鸷、面容稚嫩的女孩子,还是曾经的受气包么?她有点儿怀疑了。 翠姑眼中隐忍的愤怒与惊惧一闪而过,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麦小芽达到了敲山震虎的目的,便松开了拉住她的手,在被抓过的地方轻轻摩挲了一下,送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走吧,小溪小宝,吃饭去。”麦小芽云淡风轻地拍了手上的灰尘,把麦小溪和麦小宝张开的下巴合上,端着两碗地瓜,去主屋吃饭。 姐弟俩吞咽了一口震惊的唾沫,跟上麦小芽的步子,“姐,你把奶给打了,不怕她告状啊?” 麦小芽停下脚步,用一方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小溪和小宝脸上的伤痕,那竹篾子边缘锐得像一块刀片,翠姑也敢往小溪小宝身上抽,好在躲闪及时,不然就破相了。 “她不敢。”麦小芽眼中一片镇定,就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关切起弟妹的伤来。 “哎呀,姐,别擦了,快跑吧,等下爷来了,不打断我们仨的腿!”小宝从小就机灵,脑瓜子早就想到稍后该发生的事了。 麦小芽眉心轻轻一跳,笑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你放心吧,姐自有妙招。”眼角余光处,见在原地愣了半天的麦小言,扭着小腰儿去上屋叫“爷爷!快来呀!芽婆子把我奶给打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