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小的孩子你是否将他想得太城府了?毕竟不是谁都和你一样……” 在谢安的冷眼下,沈五明智地没有往下说下去,谢安叹息:“你不懂,皇家的孩子本就比寻常孩童早熟。他敢兵行险招,这点我很欣赏;但到底眼界有限,想做太子可以有千种万种的办法他。却选了最愚不可及的一种。命都没了,拿什么去做太子,可不愚蠢?” 夜色中,谢安冷漠得没有一丝表情,她远视着夜色里点点滴滴的火光,仿佛神祗俯瞰着脚下的芸芸众生。 这样的谢安陌生得让人难以接近,但沈五知道,这是最真实的她,一个本应站在这里的她。 ┉┉∞∞┉┉┉┉∞∞┉┉┉ 从皇宫出来已是三日后,谢安拖着两黑眼圈幽幽飘出来,连口热汤饭没吃上就被兵部尚书拖进了官署:“大人,昨夜急报,突厥突然铁骑入侵,掠边扰境,已经杀到玉门关下了。” 谢安不多惊慌,每年冬过春来突厥那破地方总会犯病,她已提前安排好了府兵前去北边协助那里的守军对付他们,正好也一同把史思明送回去。 只是这次可能看着大秦皇帝马上要嗝屁,派来的骑兵是往日数倍不提,且一路烧杀抢掠格外凶残。此等大事,必要在早朝上报给皇帝。岂料,谢安一说完,安国公李骏立即出列:“陛下!臣以为突厥此番气焰嚣张,若不给予迎头痛击,斩草除根,日后定再不把我大秦放在眼中,我大秦还有何等颜面面对周边诸国?” 谢安的本意是想着这段时间朝廷内外日子都难过,先意思意思打一打,胶着不下时再和谈,等这段日子熬过去再说。 可安国公此言一出,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架势。谢安气得没笑出来,你拿什么和人家打啊!从文皇帝到现在,打了几百年了,斩草了吗?除根了吗?她要反唇相讥,孰料李英知先一步道:“臣以为安国公所言甚是,突厥不除,不足以壮我大秦国威。” 谢安愕然看他,李英知面色淡然,仿佛根本没看到已经站出列的她。 ☆、第五十七章 大秦朝中设宰相多位,然而真正定下决策的往往只有那么一两位。朝中年事已高的相公们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理烦事,谢安没想到眼下李英知站出来一句话,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敢驳斥他。 谢安既震惊又愤怒,胸臆中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翻涌,她终究低估了他的手段,也低估了……李氏对他的影响。 德熙帝左看看右看看,多年前先帝在位时的情景仿佛重现眼前,才被谢安说服的心理又动摇了。如果说在场所有人里最忌惮也最畏惧李英知的不是旁人,而是他这个大秦的一国之主。在李英知的阴影下生活了多少年他自己都快记不清了,鲜少露出笑容的父皇每次看到李英知都是笑容满面,源源不断的封赏夸赞,如果不是母后拼死护着他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子,或许今天坐在这个龙椅上的便是下方这个人了。 德熙帝紧紧地握住龙椅,没有血色的嘴唇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悲愤而发紫发黑。在满殿的沉默下,他感觉自己这个皇帝就像被剥光了一样钉死在这龙椅上,所有的帝王威严,皇室颜面都在李英知噙着淡笑的眼神里灰飞烟灭。他哆嗦着嘴唇,看向唯一一个可能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却发现谢安也是微微垂着头沉默着。 他绝望了,他想起朝中那些流言蜚语,想起谢安在谢心柳死后看向自己失望之极的眼神,他该知道的,该知道的…… 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德熙帝艰难地挤出一个一个字:“那就按李爱卿……” “经臣深思熟虑,”高阔的殿堂里忽然响起一道平静女声,在这个时候敢出言的女官当朝也就一位了。德熙帝心中狂喜,丝毫没有被打断的不悦,立即闭上嘴等待谢安发言,然而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如堕冰窟:“中书令与安国公的建议倒也可行,突厥犯我大秦多年,一味避让也不是办法,毕竟朝中也无适龄公主可以和亲了。” 谢安的眼睛微微发亮,像初升的星辰:“与其委曲求全得一时安稳,不如主动迎敌,也好让这些蛮夷知我大秦国威无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