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安失踪了,白霜意识到这点时为时已晚。以沈家的人力财力,想偷天换日地运走一个人不是一件难事。 消息传到李英知手中这一日,他人已在东都之中。作为西京门户,东都从来都是本朝的重中之中,女帝主政时更是由其夫君,一国主父常年驻守此地。与西京相同,东都也有一个小政事堂,每几年朝中会轮流派遣两位相公在此当值。 今日是旬休,哪怕西京朝中已是剑拔弩张之势,东都这边的官员该放假的还是放假,该去坊间喝喝花酒的还是去喝喝花酒。 墙头紫薇花开得正好,日光透过花影微颤,花下人一人静坐,侧容如玉,大袖如羽,花团落衣无声。 李英面前摆了三叠文书,一叠是奏报朝中太子与皇子们的动向;一叠则是北方藩镇与周边几国的动态;最薄的那一叠,是关于淮西与魏博的,也是李英知草草看过便不在乎的。 他的面前则是白霜送来的信:谢安跑了。 这就这么跑了?李英知有所准备,但联系到谢安此人又觉得其没那么简单。她的目的达到了?可回想一下,谢安在他身边根本没有什么机会有所动作,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李英知轻敲案几,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有一点他却是知道了,谢安一人想甩掉白霜脱身而出是不可能的,想想谢安能接触到的人。李英知眸光一暗,自己终究失策,这个沈家……到底是帮谁的? 不意间目光触及到那两叠厚厚的文书,顿了一顿,将面前信笺揉成一团丢于脚边,这个不是他现在应该关注的重点。 同庆帝的病一日重过一日,五月初一,太医已侍奉不进汤药。 五月初五,王崇率领朝中大部分官员跪在宣政殿外请求陛下释放太子,归还太子监国之权。同时,西北恒岳麾下军队暗中集结于朔方城。 五月初七,同庆帝晨间昏厥数次,清醒之时始终不肯放出太子,也没有明确要再立哪位皇子为储君。北方藩镇借戍卫京畿的理由,大量调动兵马。淮西与魏博两镇僵持于永济渠两侧。 五月初十,去过兵营的李英知照旧回到政事堂中,翻开新送来的一叠文书,看到一页时忍不住皱了皱眉。 谢家新选出的主事人,竟是谢一水? 谢一水……对于此人,李英知想到只能是御史台每年弹劾他那雪花片似的奏折,奸猾小人,贪赃受贿,结党营私……只要是奸臣所具备的特质,谢一水谢大人基本上都具备了,可以说是当朝佞臣队伍中的实力干将! 如此小人,竟成了新一任谢家的当家人?? 看样子,谢家的气数是真到了尽头了。李英知面无表情翻过此页,忽然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与此相干的人来——谢安。 她的突然消失,会不会与此事有关呢? 可,以谢安在谢家的地位,莫说斗赢宗族那群老奸巨猾的长老们,便是想掀起三尺浪来都困难,否则也不会走投无路去考科举…… 李英知心头一跳,从开始他就怀疑谢安投入他门下是别有所图,可如果从考考科举起都是她设下的一个局呢? 盯着手中纸张,李英知揉揉太阳穴,这几日思虑过头,遇事不免想的复杂。就算从头都是谢安与谢家布的局,那他们就一定能算到王氏一定会插手黜落她,也一定吃准自己会买他们的账?何况相比留在他身边做个备受怀疑的“幕僚”,于她本人亦于谢家而言,考上科举后的为官之路都是上上之选。 如此思匕,他长长舒出一口气,将它到一旁,松松筋骨他起身往内堂预备小憩片刻。这东都无论气候还是饮食,哪里可以与西京相比较,也不知道那时候的女帝是怎么鬼迷心窍,在废了偏都若干年后还要执意再把此地定为东都;也不知道她的那位主父又是怎么鬼迷心窍,在这地驻守了几十年不动摇。 女人的心思真是复杂,不知为何,李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