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种强烈的不安感,可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她抓住的不过是净心的一只衣袖。 这日黄昏,净心回来了,才三天不见的人,却憔悴苍白得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如同一抹心魂俱失的游魂。 净语吓了一跳,连忙抱住她,问她发生什么事。 净心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细细颤抖着,终于忍不住,扑在净语怀里,痛哭失声。 你能想象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不是佛门净地却是风月穴窟吗? 你能想象把你养大的人不是一个可敬的长者却是一个青楼老鸨般的人物吗? 师傅为什么买她们? 师傅为什么会纵容最具风情的二师姐? 师傅为什么会特别款待男香客? 在对面女子含泪泣血的叙述中,一切都有了答案。 影影绰绰的面纱被揭开,原来背后是如此肮脏可怖的真相。 风扫过窗棂,窗纸哗哗作响,灯影凌乱飘摇,如人的动荡心思。 净心泪流满面。 她轻轻道:“你知道吗,我第一个陪的人是他,我们在河边经常见到的船上的那位公子。” 渐渐长大的净心慢慢知道了尼庵的真实面目。 镇日里沉浸在寂寞与惶惑中的少女不知何时眼中就印下了一个陌生男子的身影。 他年轻、英俊、富有,像一个拯救命运的存在,像无望生活中的一点星火,他轻浮挑逗的举止就像一种引诱示好,很轻易地掳获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子的芳心。 陪人......她应该排斥的,可那个人是他......十七岁少女的心中竟泛起一丝难言的甜蜜...... 没有任何抗拒,她把自己交给了他...... 连续三日,他来云水庵,在庵中专门给男香客准备的房间中要她,三日后,那人离去,风轻云淡,再也没有出现...... 她不该有过多奢望的,可总会忍不住去那条河边,遥望河面,希望可以看到那条载着他的小船...... 她没有喝师傅给她的据说可以止疼的汤药,仿佛就是那人留给她的疼,也是珍贵的,她用心珍视着,想多留一刻是一刻...... 可难道人卑微到极致,就连梦也不配拥有吗? 她的梦破碎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残酷。 又有人来云水庵叫人,师傅叫了她和二师姐、三师姐同去。 听说是贵人,她心中还隐隐期待着,那个人是他。 怎么可能是呢?那夜让她上床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留着半花胡须,浑身酸臭的官僚幕客。 那人整夜地把玩她,用各种羞耻的姿势,她剧烈反胃,中间竟忍不住干呕起来...... 那人登时变色,后来看她吓得可怜,才伸手替她把了一下脉,谁知就这么一把竟把出个喜脉...... 她惊呆了,那人却奇异地兴奋起来,连声问她是和哪个男人怀的小野种,她闭口不答,男人便更加用力地把玩她...... 一夜过去,她浑身酸软,本以为这样就算了,谁知第二日,那些传唤她们的男人开始交换同伴,她又被另一个人把玩了一夜...... 然后是第三夜...... 她终于坚持不住了,流着泪跪地乞求,请那人放过她,可是已经晚了,一道血迹从她的身下慢慢洇了出来...... 那人迫不及待地把她赶出房间,然后把她送回了水云庵...... 可是这些遭遇她都没有对面前这个亲如姐妹的女子说,她含着泪抚了抚女子惊痛的面孔,凄然道:“如果,如果你还能见到他,就替我问一问,他还记得那日在佛堂前击鼓的女子吗?” 净语的心狠狠一震。 净心却仿佛已经冷静下来,她擦干眼泪,对净语说:“好了,天不早了,我们睡吧。” 风声呼啸,天塌地陷,这样颠覆一切的夜晚,如何睡得着? 净心的声音从夜色中传来,飘渺虚弱,如一缕游魂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