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芩:“……” 分成两半的灵体在湿漉漉地面上一点一点地向前蠕动,犹犹豫豫地贴着地面向远处溜,溜到盔甲兄够不到的地方慢慢汇聚,汇聚成一个人体模样,试探着从地上撕巴撕巴,然后从雨中缓缓站了起来。 夏芩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合体成功的自杀兄一下子跪到盔甲君的面前,哭道:“求你杀了我吧!” 刷! 一语未发,干脆利落,盔甲君把他的头颅斩落在地。 过了一会,“求你杀……” 刷! “求你……” 刷! “求……” 刷! 横劈,竖劈,斜劈,连环劈,盔甲君剑影挥舞,全方位无死角地满足自杀兄的愿望,自杀兄的灵体以各种形状各种姿态在地上艰难地蠕动着,如一片片透明的扁虫,一次次成功地完成了高难度的合体运动。 夏芩站在屋檐下,披着一身寒衣,望着这循环往复的凶残场面,已然呆成了一只木鸡。 终于,盔甲君无奈了,转向夏芩道:“既然此君先来,那姑娘就先解决了他的事我再来找你吧,告辞了。” 说完,抱拳一拱,身影隐去。 自杀兄在他后面殷切地唤道:“不要走,求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瘦弱的小身板依依地尾随而去。 “……”夏芩默默地滚落了一身鸡皮疙瘩。 变相君咳了一声,淡定道:“演戏的走了,现在你也该去换衣服了。” 夏芩:“……” 她瞟了身旁的人一眼,半身不遂地向自己的房中走去。 待十遍《左传》抄完,连绵数日的雨终于停了,夏芩把厚厚的一叠稿纸放在桌上,活动着僵硬的手指,向接鬼室走去。 还未走到门前,一个焦糊糊的身影忽地挡在她的面前,哀声道:“求你帮帮我,我想死!” 夏芩几乎向后跌去,堪堪维持住自己的身形不倒,面色发菜:“有话好好说,记得下次不要突然出现,要不然死的会是我。” 自杀兄倏地抽出一把剑横在颈前,用力一抹,伴随着他一声惨叫:“我要死!”虚幻的血直直地喷溅了一地。 夏芩:“……” 她的心脏毫无征兆地骤然紧缩,脸上的血瞬间退去,呆愣的好久,才慢慢回过一丝魂来,气若游丝地问:“你为什么想死?” 自杀兄倏地撞向面前的墙壁:“我害了一个人,我不配活在世上。” 夏芩:“……你害了谁?” 自杀兄抽出腰间的裤腰带,死命地勒在自己颈上,直勒得两眼翻白,声音嘶哑:“求求你,你帮被人完成心愿,也帮帮我,让我死吧!” 横尸在地。 夏芩:“……”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地上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刺激过度了,脑中竟然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此兄的裤腰带子都掉了,裤子竟还安安稳稳地呆在身上…… 夏芩:“……你害了谁?” 自杀兄“扑通”一声,从高高的悬崖坠入河中,没有了回音。 夏芩紧追不舍:“你害了谁?” 虚幻的雨丝绵绵垂落,天地间一片阴惨惨的潮湿,十七八岁的少年跪在墓前,垂着头,全身湿透,身体颤抖,好久好久,才颤着声音吐出两个字,仿若哭泣:“姐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