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老哥说实话,那封信是不是你写的?” 夏芩心中暗惊,既为铁英的敏锐,也为这件事背后内情的繁杂。 她万万想不到,她认为简单明了的功德背后还跟着这么一大堆疙瘩事,而背后跟着这么一堆疙瘩事,那赵书旭竟然只想了想回家的问题便心无挂碍地去往生了,这人还真是…… 夏芩并无隐瞒:“是我写的,一个名叫赵书旭的亡者让我为他传达心愿,我便顺便帮他超度了。” 铁英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叹气:“你呀你……” 画中君冷静道:“不要着急,把事情的前后捋一捋,县令既然要问书信的事,你只告诉他便是,无需多虑。” 夏芩点点头,心中暗定。 县衙三重,一重大堂区,三班六部及重大刑事案件的审理皆在此地;二重二堂区,县令办公处及一般民事案件处理地;三重三堂区,县令的内宅及机密案件的处理处。 典型的前朝后寝家国一体,就像一个微型的朝廷。 虽然夏芩并不知道朝廷长什么模样。 江含征在二堂召见了夏芩。 堂屋典雅凝重,但较之大堂还是多了几分生活气息,宽大的松鹤延年屏风铺满视野,抬头,六个黑沉沉的大字“天理、国法、人情”悬在头顶。 秋日的阳光从檐下如流水蜿蜒而进,在地上留下灿灿的金辉。江含征端坐案后,宛如美玉般的面容沐浴在澹澹的光影中,显得淡远而疏离。 无由地,让夏芩觉得,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她低下头,恭谨地合十行礼。 江含征拈起案上的信,直截道:“请你解释一下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 这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他认识她的笔迹,连落款都不用查,连询问都不必,就可以直接把她提溜过来。而她,连闪避一下的可能性都没有,只能乖乖中招。 夏芩顿了顿,缓缓地把何时遇见赵书旭,他说了什么话,如何为他写信的事细说了一遍,其中,略去了某些惊悚奇葩的细节。 依然像一遍鬼话。 长案后,江含征的手指缓缓敲打着衣袖的边缘,面上声色不动,问道:“如你所说,你见过赵书旭,那他相貌怎样,身高几何?” 夏芩:“他……好像严重毁容了,爹妈都认不出来,”说到此,不禁哽了一下,那副样子,只要见过,是个人都认得出来吧,声音不自觉地有些虚,“身高,也就一般吧。”犹犹豫豫比了一个高度,反正是扔人堆里没有区别度的那种。 江含征:“你说,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在坟墓中躺着,而墓碑上刻的却不是自己的名字,那墓碑上刻的是谁的名字?” 夏芩不禁又哽了一下:“他没说,只大致叙述了一下坟墓的位置。” 江含征:“那你招他问个清楚。” 夏芩:“他不在了,往生了……” 江含征盯着她,幽深的双目如两渊深潭,一字一句:“你在戏耍本官?” 夏芩:“……” 摔!她戏耍了么?她敢么? 她木着脸,力图庄重,干巴巴道:“没……” 江含征挥手让她站在一边,然后传谢家人进来。 不一时,进来了三人,女子身怀六甲,云鬓蓬松,脸哭得黄黄的,眼睛通红。两名男子面目相似,浓眉醒目,带些凶相。 江含征:“谢氏,你怀有身孕,就不必跪了,一旁回话吧。” 谢氏怯怯道:“谢大老爷。” 两名男子依例跪拜,江含征没有命他们站起。 江含征:“谢氏,把你家失火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如实说来。” 谢氏开始落泪:“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早饭后夫君去了一趟酒坊,但很快就回来了,然后整个一天都待在家里,晚饭后,小妇人因为累便先歇下了,夫君说要到书房查一会儿帐,谁知这一查就……” 她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她身旁的男子温和地抚着她的肩无声安慰,而后转向江含征:“大约是妹夫查账查得太累睡着了,连灯烛燃了房子都没有察觉,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江含征:“那天晚上他饮酒了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