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桓的话让我变得六神无主,连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其实我已经记不清了。又或者该说,这些时间我是怎么渡过,又是怎么让自己走到现在的,我也觉得一切都好恍惚。 即使爸爸送我的手錶坏了,但是我的人生并不会像坏掉的手錶一样停止,时间也不会因此而停止流转。 当我回过神,我已经来到了这个我曾经以为此生再也不会来到的地方。就跟我的现在一样,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走到了现在了。 一年中总有某些日子,是我格外不想面对它的到来,但是所有被埋藏在深处的记忆都会在那些时候变得清晰,因为过于清晰到能唤醒过往的痛,以至于让我无法忽视。 而这一个日子,是我目前人生中过得最痛的一天,无论肉体还是心灵,都比我跳下天桥那一瞬间还要痛。 我以为疼痛也会跟着时间和记忆变得模糊,就和我对初恋的感受一样。至少在进来墓园以前,我脑中的身影都是另外一个牵动我思绪的人,所以我能暂时忘了曾经这一天让我有多痛苦。 然而,当现在我亲眼在爸爸的墓地看到恩渝和他的妈妈后,我好像再次感觉到当年狠狠落在脸上的那一巴掌,脸颊因为疼痛而变得麻木,就连心里也是。 两双眼睛同时落在我脸上,我的身体变得僵硬地无法再踏出一步,纵使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我也能猜到自己眼神透露出不想在这里见到他们。 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只能是一个局外人。 「姊姊。」 恩渝呢喃般的声音落入耳畔,我在他比一般人还没有血色的脸上看到浅淡的笑容。 他的笑容让我心里变得有点酸,在我心里同时涌出许多复杂的心绪。 他是爸爸的儿子。 虽然不同妈妈,但是他确实是我的弟弟。 当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幸褔得以为拥有了全世界,连健康的身体对我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是,他却不是这样的。 我们都没有了爸爸,可是他是连健康的自己都没能拥有。 「恩渝,外面有点冷,你先进去里面坐着休息。」恩渝妈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恩渝点了点头,在擦身而过之际,他又多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还是安静地离开了。 留下的我和她同时陷入了沉默,安静得连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但是我们谁也没有打破沉默,也谁都没有动作。 恩渝妈妈的表情复杂,唇瓣张合了几次,但是却没有听到她发出声音,片刻后,按捺不住的我终于先开口了。 「恩渝生了什么病?」 她惊诧的表情落进我眼底,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知道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