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下意识举起手里的酒杯,脑子还没开始转,嘴里已经庆祝起来,其乐融融一片: “恭喜呀!” “燕大和华大同时保送,虎父无犬子啊。” “恭喜恭喜。” 祝福说到一半,有人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扭头问身边关系不错的合作伙伴:“贺总刚刚说的儿子是哪位?” 合作伙伴脸上笑着,微微侧过身子,嘴角溢出气音:“肯定是贺千建啊,还能有谁。” “一直听说贺家老大成绩好,没想到这么好,不过这个江臣却有点可怜,刚找回来举办个宴会宣布身份,竟然就这么寥寥一句话带过了,剩下的却是给养子庆祝升学,难怪连名字都懒得给他改,贺家对他也太不上心了吧。” “倒也不能怪贺家,贺千建从小到大都那么优秀,谁见他不夸一句贺言风有福气,又是养了十八年的,这么多年的感情哪里是刚找回来的孩子能比的。” “那也是亲生儿子啊,有血缘关系的。” “有些人注重这个,也有些人不在乎,贺家不还是把他领回来了吗?虽然没改名字但也没让他流落在外面,只能说贺家比起血缘还是在乎感情多点。” …… 这样的对话,发生在宴会厅的许多地方,却有一小部分人和他们说着同一件事,却是截然不同的看法。 “贺家未免太偏心来吧。”角落里一个少年挑了下眉,搭着二郎腿对他身边的中年男人道:“爸,要是你以后发现我不是你亲生儿子,会不会也对领回来的亲生儿子这么偏心。” 中年男人一个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要不是我亲生儿子,我早就几扫帚给你扫地出门了,别说偏心,我眼风儿都不带给你一个。” 张言京翻了个白眼,放下腿又兴致勃勃,看起来挺高兴:“您说贺叔叔到底怎么想的,今天晚上一过,贺千建脸都要丢尽了,他以后还怎么在咱们圈子里混,会不会是贺叔叔压根儿就没想要他这个假儿子了,准备把他扫地出门。” “说什么呢。”中年男人警告地看他一眼:“别在外面嘴不把门,贺家这事你别掺和,还有现在你也毕业了,以后别总去找贺千建麻烦。” 不远处,也有人在警告: “不要总是去麻烦江臣。” 李楠枫不忿:“什么叫做麻烦他,我们那是合作,我每年给他几百万的好不好。” 时风钺挑了下眉梢,显然不欲与他讨论这个话题,只支着下巴望着酒杯里晃动的红酒。 “欸你说,贺家是不是得闹出点事来了,贺千建可不是会随便被人扫地出门还是什么都不做的性格,而且我看贺老爷子一直挺喜欢他的,估计江臣要把贺千建赶回江家没那么容易。” “谁说江臣想把贺千建赶回江家?” 李楠枫愣了下,见时风钺依旧懒洋洋地望着自己的酒杯,像是刚刚没有说话的模样,凑过去好奇道:“什么意思?江臣还想贺千建留在贺家呢?” 时风钺掀起眼皮子觑他一眼,表情十分明显。 “不是吧。”李楠枫和他多年默契,一眼就看出他嫌弃之下的另一重意思,惊讶道:“江小臣这是不打算给贺千建一条活路?不让他留在贺家也不让他去江家,贺千建他那亲生父母能同意吗?” 时风钺不言,抬眸看向前方,果然贺言风等待台下的人议论了半分钟左右,就继续道:“有幸请到了项老来为犬子说贺词,欢迎。” 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上了台,一向严肃的神色比平时柔和三分,他接过话筒,第一句话是:“本来我是不想来的。” 不等众人惊讶,他就接着道:“当初我先一步让华大发了保送通知书,还好说歹说让这孩子去华大,告诉他华大的数学系有我的得意门生,他一进学校就可以破格提前进入研究所,毕业一准保研,研究生毕业直接进中科院,谁知道他高三就自己进了国家研究所,短短一年时间都不到,手里就已经握着一份研发成果了。” “而且,不只是燕大和我抢人,军研所也和我抢人,本来我想着虽然本科在燕大,但是毕业之后也能进中科院,到时候还是我的学生,谁知道军研所不声不响就和他签了约,项目启动方案都直接批好了,只等着团队成立就可以开始研究。” “我一想到虽然我不能直接成为江臣的老师,但是在抢着来给江臣说祝词的老赵和小伍里脱颖而出也算是成功了一半,所以才上来了。” 项老在研究上严谨细致,生活里却雷厉风行,一番话语气不慢头尾呼应,等他说完了,客人们还没从里面庞大的信息量里面缓过神来。 首先,最让人震惊的,也是给在场的所有人冲击力最大的信息是——原来刚刚贺言风说要庆贺的,根本不是贺千建,而是他的亲生儿子江臣。 这个时候,大部分客人们才想起来,台上的少年一自始至终都就站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