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珍犯了这样的大错,当然不能明说,对外只是说她出门替曾祖母和祖母祈福,沈沅钰这一番话连挖苦带讽刺,把真相血淋淋地揭露了出来,沈沅珍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立刻就跳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沈沅钰,不要以为祖父偏帮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了!总有一天,我要你把欠我的连本带利全都还给我!” 昨天湖阳郡主和沈晖亲自带着她去见沈弘。沈弘却对她十分冷淡,早无复昔年的宠爱,沈沅珍大为受伤,说不得又将这笔账算在了沈沅钰的头上。 沈沅钰哪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反唇相讥道:“妹妹在报复我之前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这样对祖父不敬,若是这话传到祖父的耳朵里,你就不怕祖父再把你关到家庙里去吗?” 沈沅珍听了这话差点儿炸毛,湖阳郡主在一旁看得清楚,叹了一口气道:“珍儿,坐到我的身边来。”她的语气十分严厉,沈沅珍不敢不从,这才含着满腹的委屈一步一步挪到湖阳郡主的身旁。 沈沅钰便和湖阳郡主对了一下目光,那一瞬间仿佛有两道十万伏特的电流在半空中交汇,等众人仔细再看的时候,两个当事人都已经收敛了眼中的锋芒,面上全都带上了得体大方的微笑。 沈沅钰款步走到湖阳郡主跟前:“二婶婶别来无恙!没成想二婶婶到庄子上修养了一遭,倒还因祸成福,得以再度成孕,真是可喜可贺!母亲听了这消息,也为二婶婶高兴呢。母亲病情尚未好转,否则必定亲自登门道喜!”她微笑着说道,头天她便叫人以周氏的名义将贺礼送去了谦退堂,她一个小辈的,没有上门道喜的道理,礼数上丝毫不缺。 如今她已与小二房结下了死仇,不到万不得已,谦退堂她本人是绝不会去的。 湖阳郡主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和顺:“大嫂的礼物我都收到了,回去代我好好谢谢她,就说我对她的礼物十分满意。”看了一眼沈沅钰道:“前儿我听丫头们说你的头痛症又发作了,特意请了葛太医去瞧,如今可大好了?若是还没有痊愈,就不必硬撑着来给老太太请安了,我会帮你在老太太面前求情的。” 沈沅钰连忙道:“不过是一时的不自在,都是丫鬟们大惊小怪。吃了葛太医的方子,如今已经不碍了。多谢二婶婶关心,这么一点儿小毛病,不敢耽搁了给祖母请安!” 湖阳郡主道:“你现在年纪还小,不懂得作养身子,很多病症是不能拖的。若是不及时根治,将来有你哭的一天。太医院的林太医与我相熟,又最为擅长疑难杂症的诊治,若是你信得过我,我便把他荐了给你,如何?” 沈沅钰哪里敢用她推荐的太医,推辞道:“倒不是信不过二婶婶,实在是一事不烦二主,我这又不是什么大病,既然已经叫葛太医沾手了,以后还是请他来给我瞧病吧,否则无缘无故地换一个太医,岂不是要把葛太医都给得罪了?” 湖阳郡主并不生气,“如此那便罢了!” 刚才她和湖阳郡主一问一答,大的语气柔和,小的恭谨有礼,哪里像是冤家对头,根本就是一对模范亲戚。 沈沅钰这才上前和小谢氏、沈沅依等人见礼。她和沈沅依目光一对,眼中都有一丝掩饰不住的诧异。湖阳郡主的变化太大了。沈沅依还好一点儿,沈沅钰只觉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湖阳郡主压根就不是嘘寒问暖这一款儿的啊!她到底想要干吗?事有反常即为妖!若说她在庄子上呆了几个月就连性子都变了,打死沈沅钰,她也不会相信的。 回到长乐堂,沈沅钰就有些没精打采的,彩凤端来一碗薏仁糯米粥,沈沅钰只吃了两口就撂下了筷子。 彩凤着急劝道:“小姐,这是奴婢特意按照您的口味叫厨房给您做的,里面加了薏仁、红枣、花生,还有少许的蜂蜜,您好歹多吃两口吧。您只吃这么点儿东西,可怎么得了。” 沈沅钰摇了摇头:“撤了吧,我实在是吃不下,没有胃口。”看见湖阳郡主母女俩,真是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抬头看见厅堂上挂着沈弘送她的那副字——家和万事兴,她心里就是一阵冷笑。她对沈弘这个大家长充满了怨言,沈弘的立场他可以理解,理由也可以接受,但是对他的做法,沈沅钰完全不能认同。 她心里有事儿,晚上就没怎么睡好,第二天起来就觉得恹恹的,宝珠见沈沅钰病了,立刻就报到了顾氏那里,老太爷前两天刚吩咐了顾氏好好照看小大房众人,顾氏不敢怠慢,就请了葛太医过来。 彩鸾引着葛太医进了东厢房,葛太医给沈沅钰把过脉之后捻着胡须沉吟不语。沈沅钰没敢惊动周氏,只有沈沅舒听说姐姐病了,赶来在一旁服侍。她见葛太医这个样子就有些心惊,以为沈沅钰是得了什么大毛病。 一着急,她说话就更结巴了:“太太太医,我姐姐究竟是是什么症症候?” 葛太医看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