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快走快走!” 丛蕾眼见进入病房无望,只得先离开医院。她百分之百确定冷奶奶就住在这栋楼,然而保安的语气像是她自己精神有问题,丛蕾仿佛穿越到了一个平行世界,切实经历过的事,其余人的记忆都被抹杀殆尽,唯独她不知何去何从。 也许冷奶奶回了家?可冷千山的家又在哪里?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丛蕾举目无亲,站在摩肩擦踵的大街上,依稀记起冷千山的话,抱着渺茫的希望,转了几趟公交车,来到澜万集团的总部大楼。 澜万管理严格,丛蕾冒冒失失地跟前台小姐讲明来意,前台瞥了她一眼:“有预约吗?” 丛蕾对大公司的规则一窍不通:“没有,但是……” 前台小姐估计见得多了,打断她的话:“没有预约我们董事长不见外客。” “您能不能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叫丛蕾,他认识我的,”丛蕾不屈不挠地说,“还有冷千山,您知道冷千山吗?就是冷叔叔的儿子,他也认识我,麻烦您帮我转告一声,我发誓,他们一定会见我。” 她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满嘴稚气,前台小姐若是替她转告才叫痴人说梦,应付丛蕾:“你可以去大厅等一等。” 丛蕾老老实实地坐到晚上九点,人来人往,就是没有她想见的那一个,她思考得过于简单,以为一来a市就能被冷千山领回家。丛蕾饥寒交迫,吃了一碗方便面,凭借为数不多的社会经验,找到一家便宜的招待所,不至于让自己流落街头。 招待所的房间简陋惨白,丛蕾堵好门窗,阴森森的夜晚,她辗转反侧,害怕小偷破窗而入,闪现的全是恐怖片里的情节,这么挨到天亮,翌日一大早,她马不停蹄地去了冷千山的学校。 丛蕾且走且问,找到a大法学院的办公楼,跟院办的老师报上家门,称自己是冷千山的妹妹。 “冷千山啊,”那位老师反问,“他不是休学了吗?” “休学了?!”丛蕾愣愣地说。 “你是他妹妹,这都不知道?”老师打趣道,“别又是其它院的小朋友来要电话的吧。” 丛蕾连声询问:“他什么时候休的学?为什么?” “这我不太清楚,你得去问问他们辅导员。” 丛蕾失魂落魄地靠着走廊的墙壁,没等到冷千山的辅导员,倒先等来了孔萱。他们学生会开部门会议,孔萱遇上她,吃惊地说:“丛蕾,你怎么在这儿?” 孔萱的到来无异于一根救命稻草,丛蕾急匆匆地抓住她:“你知道冷千山休学了吗?” “知道啊,”孔萱道,“他两个月前就没上学了。” 消息甫一证实,犹如晴天霹雳,丛蕾有些头晕:“为什么?” “他没跟我说,他休学以后我们就没见过面。”孔萱关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丛蕾又提起冷奶奶,可惜孔萱知道得也不多。至此,丛蕾终于断定,在这空白的半个月里,必然有不为人知的变故发生。 那些不合常理的细节被她逐一串联起来,为何冷千山绝口不提他已休学,为何要连夜赶到云市找她,为何他疲于奔走,为何一个从不守规矩的人,会听冷世辉的话到公司值班,为何打不通冷奶奶的电话。 丛蕾不是没感到过蹊跷,可她的疑虑都被冷千山突如其来的告白给压了下去,她一直认为冷千山不可能在丁瑞兰的事上骗自己,她怎么会相信冷千山的改变是因为社会的打磨?现下到底是什么状况? 丛蕾越想越心惊,她隐隐约约摸索到真相,手脚发凉,天旋地转,这时一个电话骤然打进来,听筒里充斥着蒋秀娟颠三倒四的哭嚷声:“丛蕾,快回来,你爸出事了!” * 十六岁前,丛蕾常年处于人生的低谷,十六岁后,在她的生活刚有起色时,又迎面接住了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光。 冬天是丛丰打扫卫生的旺季,为了多接两个活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