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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拿钱不吃饭,”冷千山挥挥拳头,“死定了。”

    “知道啦!”韩泰吐了吐舌头,反正冷千山没有读心术,他打算明天就去游戏厅。

    “还有,”冷千山嘱咐道,“跟你姐说,下午来我家吃饭,我奶奶今天炖鸡。”

    *

    丛蕾下了班,被韩泰拉到冷家,冷奶奶不让她进厨房,冷千山给冷奶奶处理完鸡的内脏,擦干额头的汗,坐到她旁边。丛蕾心有芥蒂,往左挪了半寸,冷千山也跟着她动,她再挪半寸,还是没甩掉这张狗皮膏药。

    “切。”丛蕾盯着电视。

    “切。”冷千山盯着丛蕾。

    无聊,学人精。丛蕾想,一肚子的火却莫名消褪了。

    冷千山:“小心眼子。”

    “你才小心眼子。”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把我骂你的话重复一遍?”

    丛蕾气结,天气入了夏,傍晚也不见凉,屋外蝉鸣杂噪,她一身长袖长裤,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冷千山问:“你不热?”

    丛蕾口是心非:“不热。”

    “那你出的是冷汗?”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丛蕾戒备地竖起了刺,她几年来的夏天都是如此打扮,只觉冷千山又设陷井,不安好心,刻意让她下不来台。

    丛蕾的汗水一路流到衣领里,脖子捂得发红,仿佛是个汤包,冷千山以前没关注过这些细枝末节,而今丛蕾的一言一行都被放大了,他简直替她难受:“丛蕾,你有没有想过去看心理医生?”

    “我干嘛去看医生!”丛蕾反应剧烈,“我又没有问题!”

    冷千山斟酌了下,正正经经地问:“你听没听说过体臭恐惧症?”

    “体臭”二字过于刺耳,对丛蕾的杀伤力堪比百草枯,她内心地动山摇,甚至没把这个词听完,像只熟透了的软脚虾,被残忍地剥了壳,惶窘交加,面红耳赤地瞪着他。

    冷千山不容她逃避,径直道:“我那天看到个新闻,就是有个女的,和你差不多大,老幻想自己有体臭,要是有人揉鼻子,或是把脸撇一撇,她就觉得是在嫌弃自己……”

    这叫做“牵联观念”,把不相干的偶然事件与自己联系起来,然后做出最坏的释义,冷千山滔滔不绝:“如果别人说她身上没有味,她还不相信……”

    “你别说了!”丛蕾尖声一叫,激动地去捂冷千山的嘴,冷千山反手抓住丛蕾,敛了容,“你手怎么了?”

    她手背的指关节处,赫然有几个鲜红的,没愈合好的伤疤。

    丛蕾匆匆缩回手,冷千山目如利刃,他们阒然对峙,直到门铃声响起,大壮嘻嘻哈哈地站在门口:“冷哥!”

    冷千山没功夫招待他:“有事?”

    “没事啊,想你了呗!”

    冷千山道:“来蹭饭的吧。”

    “害!这话说的。”大壮讪讪,“我被人放鸽子了,我寻思正好离咱家近,就顺便来看一看嘛。”

    冷千山原想把他轰出去,瞥见大壮豆大的汗滴,念头陡然一转:“进来吧。”

    大壮喜滋滋地进了屋,很是自来熟:“丛妹也在啊。”

    “谁是你丛妹,”冷千山不爽,“你闻闻她。”

    大壮愣道:“啥?”

    冷千山平平地说:“我上次不是说请你闻胖子味儿么?你去闻闻她。”

    “你疯了冷千山!”

    丛蕾急火攻心,他恶劣的行为令人发指,这样可耻的话题,这样难熬的温度,而他还要雪上加霜,将她羞辱到地心里,丛蕾待不下去了,受够了他的喜怒无常,可冷千山置若罔闻,趁她准备走,蓦地把大壮按到她前方:“快点!她臭不臭?”

    丛蕾浑身发抖,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纯粹是被气哭的,冷千山的手紧紧地钳住她,大壮还没搞清情况,本能地照着他的命令闻了口:“臭什么?哪里臭?”

    冷千山:“闻到味儿吗?”

    大壮云里雾里:“没有啊。”

    “你现在总该信了,整天把自个儿拿来捂着,捂出一大堆痱子,不臭也被你闷臭了。”冷千山冷静地说,“你这是病,得治。要还不信,我们去医院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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