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琼之嘴里骂骂咧咧,恨不得扒了沈雯娜的祖坟,她们内部扯皮,豹纹女干等半天,不爽地问: “那你们今天还打不打了?还是改天再约?” 袁琼之好不容易才结交下这些人脉,不敢随意得罪她们,既然大家都到位了,这份交情欠在这里,今天无论动不动手她都要给他们好处,要么请客要么送礼,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沈雯娜一搅局,弄得自己赔了财又折了兵,袁琼之稍作衡量,焦点顺势移到丛蕾身上:“当然要打,揪到一个是一个。” 丛蕾从头到尾就像是木然的哑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校门口,仿佛并不关心她们会怎么处置自己。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押着丛蕾,走进一中外面一个正待拆迁的小巷内。他们推一步她走一步,带着一股萎靡的死气,缓慢得如同丧尸。 袁琼之被丛蕾这副上刑场的样子恶心到了,只觉她装得老老实实,其实满肚子的坏水,袁琼之明知故问道:“听说我的书包是你和楚雀一起扔的?” 丛蕾一言不发地蹲在地上,袁琼之的嘴唇在她眼前上下阖动,一桩桩数落着她的罪状,她却恍惚听不清她的话。 楚雀算计了她。 她们说,她只是楚雀的一条狗。 她们说得没错。 别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只有她还天真地做着“她们是朋友”的美梦。她总是在一个可悲的循环里无休止地打转,宛如荒诞喜剧的结尾,那块盾牌死到临头才知道,自己用力掏出的真心,对主角来说根本不足挂齿。 她只是一个道具,一块锈了的盾牌,随时可以被弃如敝履。 “到底谁给你的自信,就凭你也想来挑衅我?”袁琼之扯下她的书包甩到泥潭里,黄毛女拿出一把小刀,划烂了她的包带,将里面的书乱撕一气,碎片洋洋洒洒地落在丛蕾的头上,为她提前下了一场初冬的雪。 丛蕾下意识想去挽救她的书,豹纹女见她动作有异,先下手为强,一脚踹向她的肩头,旁边几人立刻围拥而上,丛蕾的脊椎砸到墙面,痛得倒抽一口气,不等她缓过来,就被两人再次使劲按住,袁琼之照着她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她们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腿上、背上……丛蕾痛苦地抱住脑袋蜷缩在角落,承受着她们暴戾的凌.辱。豹纹女强行掰开她的手,丛蕾死活不放,袁琼之狠狠扯住她的头皮向后拖,丛蕾痛呼一声,被迫暴露出自己的面部,几个耳光瞬间便刮在她脸上。 丛蕾像个被掀翻外壳的乌龟,四仰八叉朝向天空,少了双手的遮掩,她扭曲的神情尽显无遗,病态而赤.裸地呈现在她们面前,申馨没打过人,兴奋地说道:“诶,该我了,让我来试试!” 丛蕾觉得自己似乎不再是个人,而是运动商店里陈列出售的沙包,没有思考,没有呼吸,没有生命,任由她们有肆无恐地发泄着戾气。她软弱可欺,渺若微尘,吹一吹就飘到了别处,既无反抗的能力,也无强硬的背景,她们伤害了她,连后果也不必操心。 随着时间冗慢的流逝,丛蕾的世界里再没有别的声音,她被扇得一阵阵耳鸣,终于放弃了抵抗,横条条地躺着,像条硕大的蛆,她闭上眼咬紧牙关,煎熬地等着这场欺凌结束。 “喂,”黄毛女把喝过的矿泉水浇在她头上,“你给我精神点!” “没意思。”豹纹女拍拍手,她对鞭尸不感兴趣,决定给丛蕾上点猛药。 “撕拉!”一声,冷水奔涌地灌进她的衣服里,流向她的小腹,朔风刮过,料峭的寒意冻得她皮肉战栗,丛蕾的灵魂超脱肉身而出,俯瞰着她白花花的肉,这一幕是多么的畸形。她喉头腥苦,身体还活着,心却死了,她被卷入另一维空间,四周是无边无际的虚无。 丛蕾在泥泞里辛酸跋涉,带着镣铐,孑然一身,镣铐叮叮当当地响,响得她的恨意横冲直撞,她恨得要死,对着这片无人区歇斯底里地嘶吼:为什么会是她! 她何错之有! 她不该来这世上的,不被人需要,活着也没有任何价值,无论再怎么逆来顺受,下场依然是被抛弃。若说这就是她的宿命,又何尝谈得上公平?凭什么别人可以幸福地活着,而她却要负担起这不公的命运?! 丛蕾愤怒地质问苍天,苍天惟有沉默,她在无涯的荒野中,逐渐崩溃,逐渐枯萎,逐渐干涸。她们对她的绝望浑然不觉,只看见她的身子抽搐了几下。 “不会出事吧?”袁琼之问。 “放心,我有经验。”豹纹女道。 就在此时,巷内传来摩托车的轰隆声,所有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车上的人取下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