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问聂青婉:“娘娘,怎么了?” 聂青婉道:“累了。” 王云瑶立马道:“我扶你上辇轿。” 聂青婉嗯了一声,在王云瑶和浣东浣西的搀扶下上了辇轿,帘子垂下的时候,挡住了外面所有的光影以及人影。 陈温斩紧了紧手,心想,我只能尽忠,却不能为爱你而博,那么殷玄就能吗?他为了爱你,不惜杀你,这次为了爱你,不惜搅动朝堂,引聂陈两府自相残杀,他为了爱你,做了那么多十恶不赦之事,可你为何还要偏袒他! 因为他是你带大的孩子,因为他姓殷吗? 陈温斩狠狠地闭上眼睛,任痛苦在眸底深处扩散,婉婉,你的心里只有江山,只有社稷,只有国民,上一次,你是殷祖帝的妻子,你要为他守好这个江山,守好他的殷氏族人,所以你成了人人称颂的太后,如今,你成了殷玄的妃子,是不是,你也要为他,竭力来守护这个江山,不许任何人打这个江山的主意,亦不许任何人打他帝王宝座的主意,即便他死,那个再次坐在帝王宝座上的男人也只能姓殷? 谁说这个江山就一定非得姓殷的! 你说要杀他,那就必然不会有假,可你…… 陈温斩想到某个可能性,只觉得心又一次被狠狠地撕绞着,他抬头,看着辇轿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视线里,他又转过头,看向紫金宫的方向,半天都没有动。 直到这条行道里的所有人都走完了,直到那辇轿再也看不见,他才收回视线,一脸冷气沉沉地回了龙阳宫。 他走到寝宫门前,但没进。 当然了,他就是想进也进不去,因为谢右寒会拦着他。 谢右寒抱臂守在门口,看到他后就用极为仇视的眼光瞪着他,陈温斩完全视而不见,搞不过我还瞪我,瞪毛啊。 陈温斩弯腰,将自己的佩刀拿起来。 本来谢右寒是不稀罕他的刀的,管他有什么威名,管他有多么厉害的武功,管他手上拿的这把刀有多么厉害,他都不稀罕,可想到刚刚在闲云居外面的行道里他对自己所做的事,还有他对郡主所做的事情,还有之前在这个寝宫里面他伤了郡主一事,谢右寒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在陈温斩弯腰即将拿上刀的时候,他抬起脚利落一勾,将那刀勾了起来,抱在了怀里,他冷哼:“刚陈统领进屋前可说了,这刀送我了,现在是怎么着,想言而无信?” 陈温斩一愣,大概没想到他会忽然来这么一脚,扣他的刀?他哪来的胆子?还敢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 陈温斩挑挑眉,融满烟花似的迷人桃花眼里逸出了一丝笑,他站直身子,很有意思地打量了一眼谢右寒,说道:“看在你是她家臣的面上,我不打你,刀给我。” 谢右寒倔着脸道:“不给。” 陈温斩:“……”这鬼小子可真是欠揍。 陈温斩扬起手就朝谢右寒的脸上呼了过去,谢右寒显然一愕,心想,这什么男人啊!他还当真打他,还扇脸,有没有格调,有没有品了! 谢右寒正要把脸转过去,避免真被陈温斩给扇了,可脸还没转过去,那风已经疾速一转,兜进他的怀里,眨眼间那把被他锁在怀里的刀就落入了对面男人的怀里。 他抱着刀,帅气一转身,荡起轻尘无数,袖袍随风而起,他的声音伴着清浅的风懒洋洋地传来:“不是我不送你,实在是你的功力太差了,简直侮辱我的刀,想继承我刀的意志,你还得再练练,念在你跟我有缘,我可以破例收你为徒,你只要叫我一声师傅,我就传你刀法,再传你刀。” 声音响起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已经不见了。 传进耳里的只有那不远不近的声音。 这轻蔑又轻狂的声音让谢右寒气的又吐血了,他是真没见过这么猖狂不要脸的男人! 你才侮辱我的刀! 谢右寒气闷,可想着陈温斩只抬一个手指头就让他动弹不得,他的脸色又变得十分难看,他低头瞧着自己的手,闭了闭眼,心想,大概真得需要再增进。 聂青婉回了寝宫躺下就休息了,今日几乎折腾了一天,中午那会儿又被陈温斩伤了一次,实在精疲力尽,躺下就睡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没醒,王云瑶也不敢打扰她。 一个下午皇上也没回来,到了吃饭的点,殷玄还没回来,王云瑶就想着皇上不会再回来了,她松一口气,让浣东和浣西先去吃饭,她守着,等她们过来,她再去吃。 浣东和浣西应了,双双下去。 王云瑶一个人守在聂青婉的床前。 殷玄中午在烟霞殿用了饭,但就胡乱扒了两口,压根没吃饱,早上也没吃饱,在戴了那个荷包又见拓拔明烟睡着后,殷玄去了御书房,批了几本折子就饿的不行,让随海弄了一盘玉米糕来,吃玉米糕的时候他问随海,聂青婉用饭了没有,随海说用了,殷玄就放心了,专心地将一盘子玉米糕吃完,吃完就心无旁骛地看着奏折。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