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屋里传来老人沙哑无力的声音。 若鱼提高了声调回答:“爷爷,是我,若鱼。我带了小溪过来。” 屋里沉寂了好一会儿,书房门突然由外至内打开,一位五十来岁,头发花白,身穿唐装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说:“若鱼,老爷子让林小姐一个人进去。” 林溪这才看清,原来刚才在楼下,她从窗口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是这个男人。 “嗯。”若鱼点了点头,伸手在林溪背后轻轻推了一下:“去吧。” “我……”林溪略微迟疑。 中年男人就立马让开了门,伸手示意:“里面请。” 若不是因为程方舟,林溪断断不会来这个让人紧张窒息的地方。她硬着头皮缓缓走进屋里。 中年男人退了出去,将书房门轻轻带上。 林溪微微侧目,听着外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过来坐。”书桌后的软塌上,半倚着一位老人,许是年龄过大,声如枯叶摩挲般沙哑。 林溪目光扫过书房摆设,左右两侧墙面,立着高高的书柜,上头摆满各类书籍,而正前方摆着的书桌上,除了几张宣纸旁躺着一方砚台和一只悬在笔架上的毛笔之外,便再无其他。 再看整个书房,除了那张软塌,也就只有一张皮椅了。和客厅的奢华相较,书房简洁明了得多。 窗外照射进来的暖暖阳光,映照着老人的白发苍颜,老人面上布满的老年斑和褶皱清晰可见。浑浊的双目透过老花镜从翻开的厚厚书本上移至林溪脸上。 林溪缓缓靠近,老人伸出皮肤松弛的右手指着一旁的皮椅说:“来这里坐。” “好。”林溪乖巧的坐进皮椅,伸手将纸袋递到老人面前:“爷爷,这是我和我妈亲手做的肉松饼,特地拿来请您尝尝的。” 老花镜稍稍下滑,老人从老花镜框架上直直的盯着林溪。虽然老人精神不济,目光浑浊,却依然让林溪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听说你患有选择性失忆?” 老人开口就单刀直入的问她这个问题,不禁让林溪有点发怵。 “是啊,医生说,也许是之前摔伤了头部的原因。”林溪勉强扯起笑意。 “哼!”老人合上手中的书本,摘下老花眼镜,直言不讳道:“你满眼充满算计,一看就不像是个失忆的人,你蒙得过我孙女,蒙得过我外孙,却蒙不过我!” 林溪心头一惊,手里的袋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你接近方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老人严肃的质问。 林溪眉头越拧越紧,嘴角微微抽搐。她本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甚至连父母都没发现的事,竟然被这个初次谋面的垂垂老人一眼看透。 若说接近程方舟有什么目的,那实实在在是冤枉。当初与程方舟重逢,本也只是偶然。虽然双方父母之前有心撮合,到底也没能成事。 的确,林溪并没有失忆,只是隐瞒了所有人,然而促使她佯装失去记忆的原因,得从她与程方舟重逢说起。 与程方舟重逢之时,林溪正处于是否流产的矛盾时期。程方舟曾经说过一句话“你一个女人承担不起抚养孩子的责任 ”。 确实,那时候她正处于失业加分手的紧迫阶段,又没有什么积蓄,如果硬着头皮把孩子生下来,除了让孩子跟着她受苦之外,她给不了孩子别的。 前世十月怀胎的幸福感觉,她一直都还记得,咬着牙吃药流产,那种心中滴血的感觉,只有她一人默默承担。 人心都是肉长的,程方舟每天给她送的那一盒龙眼干,渐渐修复了她残缺的心,打算一切重新开始的她,逐渐被这个体贴温柔的男人所吸引。 但她每每想表明心迹之时,脑海里总会浮现前世的遭遇。人说谁先动心,谁付出得多,就会在感情里低人一等。这句话一点也没错,前世林溪就深受其害。 作为一个女人,她若是再像前世倒追慕朝阳那样自己主动,或许最后依然会落得被男人鄙视遗弃的结果。因此,她使了一点小心眼儿。一直把自己伪装得柔柔弱弱,让程方舟来保护自己。 但她没有预料到的是肖沫竟然与程向乾搞出了婚外情,这件事,成了她和程方舟之间的最大障碍。 她想过和程方舟商量此事,但之后连续发生金瑶殒命的事,让她心生愧疚,竟忘记了和程方舟说起此事。 程方舟之后的冷漠表现,让她瞬间心寒,毕竟经历过一段不幸婚姻之后的女人,心理比一般人更脆弱。 她迁怒于继续骚扰纠缠她的慕朝阳,却无意间透露了流产一事,搞得自己声明狼藉。 “如果爷爷找我来,是为了说这个,那么我也不妨直言。”这几个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