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生个了漂亮的千金。” 周雨蒙刚刚经历了剖腹产,身上的麻药还没退,身体十分虚弱,想安慰下母亲,但气若游丝的,陈妈妈也反应过来,对周雨蒙说:“孩子,辛苦你了。” 医生跟着家属一起送病房回产房,孩子被李主任抱在怀里,头上还有点血污,刚刚从羊水里抱出来的孩子,浑身雪白雪白的,跟当时傅缙言出生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呢。 唐末晚看了,心头又钝又痛。早产的孩子又瘦又小,全身红彤彤的,甚至来不及给母亲看一眼,就被抱走了送入保温箱…… 现在,回到病房里,所有人都围着孩子转,各个面露喜色,唐末晚喉口一暖,嗓音略微颤抖:“能让我抱抱孩子吗?” 周母一愣,把孩子抱了过来,不过还是不放心的嘱咐着:“小心点……” 唐末晚点头,小心把孩子接了过来。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陈墨从外地飞回,激动的不能自己。那种瞬间为人父的惊喜,是傅绍骞没有体会过的。 唐末晚和他对视一眼,心头,同样闪过遗憾。 汗湿的衣服虽然干透,但冷风一吹,寒意逼人,在她湛湛闪烁的目光下,他说:“这样挺好,我不想再让你生第二个了。” 他不想经历一次眼睁睁看着她被送进去自己又无能为力的紧张害怕与绝望。 因为不想承受失去,所以宁可一开始就不要。 唐末晚反应过来,打趣他:“你想多了。其实,也没有那么恐怖,都过去了,你也不必自责,不过这样说起来,我们是不是欠了学长好多?” 傅绍骞不说话,唐末晚心知肚明:“我知道你不想承认,学长也不是那种人,不过还是该跟他说声谢谢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说。”他冷哼。 “是吗?你说了?”显然不信的语气。 然后放在搁置板上的手机突兀的响起,唐末晚心头一跳,害怕出什么事情,一股不安的气氛突然笼罩了她。 第240章 过量 “打错。”傅绍骞摘了耳机,结束通话,大半夜的,都是一些无聊的诈骗电话,他瞥了唐末晚依旧煞白的脸色一眼。“你太紧张了,闭上眼睛,放轻松,很快就到家了。” 他还开了车内的音箱,舒缓的音乐立刻静静在车内环绕,她强迫自己闭上眼,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可是她睡的并不安慰,没多久,她就梦靥了。 那些本来全都被遗忘的画面,突然间又变得如此鲜活,鲜明,就像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啊……” 傅绍骞一个急刹,车子已经停在车位内。 唐末晚冷汗涔涔。一个打挺从椅背上坐起,望着周围黑竣而熟悉的环境,她的心中还是一抽一抽的,但很快冷静下来。 因为旁边的这个男人,望着她的眼神温柔而自责。 “我没事,真的,你别担心。”她朝他笑了笑,控制住那不断加快跳动的频率,垂下的眼睫,犹如两片黑色蝶翼,映衬着她象牙白的肌肤,她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带着楚楚可怜的柔弱和坚强。 傅绍骞这一晚格外沉默。 他们上了楼。洗了澡,然后一起上床睡觉,相拥而眠。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和脸上的表情,可是他温热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尽数喷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有些痒,还有些微刺,而他骨节分明的大掌,则紧扣着她的腰身,让她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那是一种仿佛要把她融入骨髓的力道。稳实,厚重。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境在心理学上有两种解读,一种是大脑开始的自我保护机制,因为太过害怕,所以往往抗拒的出现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也就是所谓的梦境跟现实是完全相反的,那是因为对现实的无力反抗,所以选择梦境来逃避。 而另一种,则是最真实的内心世界的反应与映照。就算是自己,也可能被欺骗。你自以为的已经放下了一切,看透了一切,不再害怕的一往无前,其实那都是你自我欺骗的假象,真正的内心世界的脆弱和害怕,是在睡梦中才能表现出来的。 她刚才明显属于后者。 察觉到腰部的力量一再被缩紧,她干脆伸手把手放在他精瘦的窄腰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近距离瞅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颌:“傅绍骞,我们来聊聊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