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娴坐在化妆室里,将外面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分明。镜子中的她披着纯白色的婚纱,一双杏仁似的大眼睛凄凄楚楚,泫然欲泣。 白恩秀站在边上,瞅了一眼门外,咬牙说道:“西鸢萝这个贱人,今天明明是姐姐你的婚礼,她却故意穿了大公子送的衣服来,分明是故意向姐姐你示威呢。” 俞静娴拭去眼角的泪水,努力掩住伤痛,轻声道:“我都要结婚了,她还有什么好示威的。” “姐姐你不知道。”白恩秀说道:“西鸢萝就是这么个人,从来都是嚣张跋扈,得理不饶人的。” 白恩秀还想继续挑拨,但见俞静娴神色平淡,漠不关心的样子,也就说不下去了。 俞静娴伸手取过一个镯子,瞥了一眼镜中的白恩秀,眼角露出不屑。西鸢萝固然讨厌,但她知道这白恩秀也不是什么好人,想挑拨她去对付西鸢萝,给她当枪使?门都没有。 从5点开始,新郎新娘以及家人就站在酒店大堂口迎接来宾,按照风俗,女方那边还要准备红鸡蛋,由伴娘发给前来讨要的小孩子,红鸡蛋发出去越多,就代表新郎新娘以后的日子越红火。 俞家那边虽然败了,可西家这头却是如日中天。婚宴当日,包了整个五星级酒店,酒席摆了五百桌,豪门权贵云集,全都借着机会,携家带眷,嬉笑寒暄,联络感情。前来讨要红鸡蛋的孩子一茬接着一茬,而白墨兰那边却只准备了两小筐红鸡蛋,顶多不过百来十个。白恩秀眼瞅着不对,就跑去问白翠浓。白翠浓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突然瞄到人群中的西鸢萝,立刻心生一计,在白恩秀耳朵边上咬了一阵。白恩秀频频点头,回去就开始闹肚子疼,也不发红鸡蛋了,直接躲在洗手间里不出来。然后不知是谁跑到白墨兰跟前献计,说眼前这些人里,谁都没有西鸢萝去发红鸡蛋来的合适,她可是新郎官的嫡亲堂妹。的确,发红鸡蛋这事儿,按习俗,要么是伴娘发,要么就是新郎新娘平辈的妹子来发,白恩秀突然身体不适,俞静娴没有妹妹,剩下的,可不就只有西鸢萝了? 白墨兰无奈,只好过去请西鸢萝。当时西鸢萝正和一众名媛们聊得起劲,听到白墨兰的话,也不及多想,就过去帮忙了。 谁知西鸢萝不来还好,西鸢萝一来,那些小孩子一个个来的更起劲儿了,都是半大点的孩子,有的叫鸢萝姐姐,有的叫鸢萝姨姨,有的叫她鸢萝姑姑,声音甜甜糯糯,听得人心中欢喜。西鸢萝是向来手头阔绰惯了的,这个时候就算是钞票,她也会几打几打地发出去,更别说几个红鸡蛋了。有的孩子嘴巴甜脸皮厚,拿红鸡蛋的时候嚷着多要几个,她就真的多给他两个,而有些孩子来过一次还来第二次第三次,她也照样发给他们。 如此一来,两筐红鸡蛋一会儿就没了。而孩子却还围了一大圈。西鸢萝不明就里,让人找白墨兰去要红鸡蛋。 白墨兰一听说一百多个鸡蛋这么快就没了,心中来气,亲自赶了过去,果见两个筐子都是筐低朝天。一群孩子在边上叽叽喳喳,不停地嚷着要红鸡蛋,就跟一群麻雀似的,烦人的紧。偏这时候西鸢萝还问了一句:“俞夫人,红鸡蛋呢?” 白墨兰沉着脸走过去,也不看西鸢萝,倒腾着两个空筐子,嘴巴里头咕哝:“不就是几个红鸡蛋,也值得你们这样要,一个个都跟饿狼似的。” 西鸢萝听了这话心中不大高兴,说了一句:“俞夫人,孩子们也是图个热闹,再说了,红鸡蛋发的越多,代表新郎新娘以后的日子越红火,你应该高兴才是。” 白墨兰听到这话,瞥了一眼西鸢萝,没有吭声,转过身不耐烦地打发那群孩子,“没了没了,都回去吧,啊!” 孩子们并不相信白墨兰,仍旧满含期待地看着西鸢萝。西鸢萝站在那里不说话,虽然孩子们失望的眼神令人疼惜,可是主家都发话了,她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她去买了红鸡蛋来发吧? 孩子们见西鸢萝沉默,明白了白墨兰说的是真的,嘟嘟囔囔了几句,也就玩闹着跑开了。 见孩子们都散了,西鸢萝也觉着没有必要再继续待下去了,就转身欲走。谁知她刚转身,就听见白墨兰小声嘟囔了一句:“果然是个任性乖张的。”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白墨兰正冷冷地瞧着自己,似乎是在告诉她,我说的就是你。见西鸢萝听见了回头她也不收敛,反而冷哼了一句又说道:“知道你们西家富贵,可也别拿什么都不当物,这不是成心让我们俞家丢脸么。” 听了这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