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请廖清辉现身说法,江衢军众听在耳中,有的想:“我们从未听过江衢王如此训话,汉王带兵,还真是亲力亲为,将为何而战说得清清楚楚,可见征戎之功不是白来的。” 另外有些人也想:“没想到北地如此讲究耕战,以军功而非血统论爵,今日一听,大开眼界。” 祭祀誓师之后,与前方换防,众多军士再一次迈上了与虎贲对峙的前线。廖去疾送走了廖勇,也来到了军营中,他一身甲胄,胡须也已修整,与前几日落魄时大不相同,又显出老成持重来,只有眼角和嘴角出现了一丝细纹。 廖去疾寻到古骜,问:“近日来,你我联军与虎贲相峙,汉王有什么打算?” 古骜正在看战地的地图,听见廖去疾出言,便抬起眼:“江衢王今晨与我说,江衢今后走向何方,但由你定。汉军是客,江衢是主。既然江衢王如此说,我也问一句,世子你有什么打算?” 廖去疾摇了摇头,苦笑道:“除了汉王第一日夜里来时,清辉率部深夜袭营,将虎贲先锋营打了个措手不及以外,这几日,白天交手,虎贲都深为警惕,两军互相试探对方的虚实打法,几场交手下来,也算摸清楚了。现在,虎贲虽损了先锋营,但后部联结如铜墙铁壁一般,握住了江衢几处重要的水路,已然没有破绽了。” 说着廖去疾顿了一顿,道:“汉王骑兵纵利,然弱在人数少,只有区区两万,算上江衢军之后,只有十一万军队,且大多是步军,一小部分是水军。虽胜在熟悉地形,运粮路短;可虎贲主力,尚有二十万呐……” 廖去疾话音落下,古骜看了廖去疾一眼,心中就明白廖去疾的意思了。看来廖家是一击不成,便仍想保存江衢实力。可江衢军虽说尚余数万,但却都是发兵前留下的残军弱将而已,江衢真正的精锐,在渡河之战的伏击中,就已经损失殆尽了,否则怎会降于雍驰?再者荀于生被斩,人心已散。如今龟缩,人心怕是失得更快。 古骜向廖去疾微微颔首:“廖兄高见,愿闻其详。” 果然廖去疾接着道:“所以依在下之见,既然江衢已降了朝廷,不如与虎贲就此休战,还请汉王做个调解。第一,我父不失江衢王尊号;第二虎贲不准入江衢地界,第三也不准插手江衢人事;一切复旧,江衢王从此对朝廷不起贰心。事成之后,江衢将以八千户食邑相赠汉王。” 古骜笑了笑:“怎么,你以为,我千里驰援江衢,就是为了图你们家那点儿食邑?” 廖去疾皱眉:“汉王,八千户,怎么是一点儿?” 古骜道:“你让我与雍驰调解,是信我。不过雍驰愿不愿罢兵,可不是我说得算。此事若真成了,八千户的食邑我不要,不过你得做主答应我另一件事。” “什么事?”廖去疾问道。 “我听说你有一个爱女……我正好有一麟儿。”古骜缓缓地道。 廖去疾一瞬间睁大了眼睛:“……我……我女儿已经许了人家的,整个江衢都知道,这个不行!再说世庶不能通婚,我不能答应你……你说别的,我定然答应。” 古骜扬眉,道:“既然如此,那我再说一个,我常年在北地,思念亡师,打算给他建一座祠堂。所以想带一些山云书院中老师的旧物回北地。” 廖去疾松了一口气:“这个我能做主,答应你了,到时你尽管拿就是。” 古骜致谢。 这日,古骜来到两军阵前,向虎贲中军雍驰所在处叫阵,不一会儿雍驰便骑着乌骓出来了,仍旧是紫红色的战袍,金冠耀目,面容苍白,阴美绝伦,他远远看见古骜,朗声笑道:“……汉王怎么又来了,你前日不是说,要与朕决一死战吗?今日又为何寻朕说话?” 古骜对阵雍驰:“皇上,我有一言,不知可讲不可讲?” 雍驰见古骜上来便称“皇上”,不由得笑了一声:“朕准你讲。” 古骜朗声道:“江衢王已经降了朝廷,如今生灵涂炭,饿骨遍野,皇上这是何必?难道一定要踏平江衢才罢休?江衢王不过要保持尊号、保有部曲罢了,就这一点,皇上还是不放心,一定要江衢王世子上京为质吗?前几日,我送江衢王世子回江衢,不过是为了皇上与江衢王君臣之间,不生间隙罢了,还望皇上不要误解了我的一番苦心。皇上,我们不如像约济北郡那般,言归于好,各退一步,皇上回上京,我回渔阳,如何?” 雍驰看着古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