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徐容,他也会选择另捡高枝,再寻明主。 问题在于,徐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来一具“尸体”和三个同伴。 别的三个也就罢了,那个叫三猫儿的小子明显是一位传尸病患,虽然文将军已将下令将他单独扣押了起来,但仍然不能使这位从军数十年的老军医感到放心。 以传尸作为武器,投向敌人的后营,这一招是他们所想出来的,当然也会再三防备。 这位老军医沉默半响,才悠悠开口:“你与你的三位同伴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可是那个叫三猫儿的小子却没有什么用处,反倒带着一身的病气,你该不是想效仿我军的招数……” “小人决计不敢,只不过这三猫儿与我素有交情,所以小人也想带他一起弃暗投明。”徐容双腿一折,直接跪在他面前,满脸的诚惶诚恐。 “你既然也弃暗投明,就要弃得果断一点才是。”金川老迈苍劲的声音如入骨的秋风,不经意间带上一抹凛冽的寒意,“如果你想要证明的你的忠诚,就要拿出更大的决心才是。” “先生的意思是……” “那人已经是救不活了,如果留在我军之中,只会成为一个隐患。我想,文将军也是不想留下他的。”金川点到为止地停了口,目光落在徐容那张纠结不定的脸上,细心地观察着这位年轻人的反应。 徐容的反应也没有让他失望。 “既然是文将军的意思,那么小人唯有舍一己之私,保全我国大局了。” “好。”金川这才从袖中取出一枚瓷瓶,交到徐容手中,细声道,“这是上等的鹤顶红,一定不会让你的同伴痛苦很久的,等他死后,你就把他好好地埋葬了吧。” 徐容手掌微微一颤,很快接稳了这瓶毒药。 金川拍拍他的肩膀:“他们汉人有一句话说得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可千万不要为了一时的心慈手软,而失去了文将军的信任呐。” “怎么会?小人只是在思索何时动手罢了。”徐容将瓷瓶小心翼翼地纳入自己的袖中,双眼弯如天边的残月,带着冷如冰霜的寒意。 金川定定地望着这个神情可怖的年轻人,微笑着点点头:“那就好,你即刻就去吧。” —— 因为身负传尸之病,三猫儿并没有和徐容他们一道,反而是被关押在营帐以外的一个小山洞的牢笼内,由一名士卒远远地看守着。 徐容心里明白,文训将军能在大名鼎鼎的薛仁贵手中求得险胜,本就不是一个可以小觑之人。他的信任,绝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赚取的。 所以他特地带来了三猫这个传尸病人,只要三猫一来,新罗军定会疑心他是唐军的探子假意投诚,然后便一定会让他杀了三猫,以表忠心。 唯有牺牲三猫儿,他才能真正取得文训的信任,打入新罗的军医之中。 这样的把戏,对于一个在战场中摸爬滚打长大的孩子而言,实在是再熟稔不过来。 三猫儿一见是徐容带着名士卒来了,急得几乎要扑出牢笼,又忌惮着那士卒手中的兵器,只敢仰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这位好心的医助教。 “怎么脸色这么差,是没喝水吗?”徐容用朝鲜话和他交流。 三猫知道这里是要说朝鲜话给那偷偷瞧着的新罗兵听的,也用朝鲜话回他一句:“是的,徐兄你有没有带水来,能不能给我喝一口。”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不好过。”徐容怜悯地看他一眼,从腰间取出一个胀鼓鼓的水囊,还没来得及拔开塞子,就被三猫儿隔着牢杆抢了过去。 三猫儿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行了许久的人,捧着水囊咕咚咕咚往嘴里一股气灌着,非把猫肚子灌得滚圆的西瓜似的。 “别喝了。”徐容忍不住用汉语喊了一句。 跟来的新罗士卒立即悄悄用匕首顶了顶他的背,示意他不准说汉话。 三猫一口气喝了个饱,才擦了擦唇边的水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笑着对徐容道:“怎么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