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瓦下绯罗正伸手,对耶律祁招了招手,“哥哥,你如何不走近来?” 耶律祁闲闲拨弦,头也不抬,“半夜相召,就为了和我说闲话?” “不行吗?”绯罗腻声道,“算算咱们有多久没有好好说话了?在帝歌,明明那么近,你总是避着我,任我孤身一人在异乡,你好忍心。” “忍心”两字自红唇吐得轻轻,不似埋怨倒似邀请。 “孤身一人?”耶律祁一笑,“好热闹的孤身一人。” “你是在怨怪我么……”绯罗身子软软地趴过琴身,耶律祁立即迈开一步,站到了琴尾。 绯罗也不尴尬,趁势做个伸懒腰姿势,掠掠鬓发,娇媚一笑,“你呀……性子越来越阴沉。” 耶律祁笑而不语,神情明显是催促的。 绯罗似乎也拿他没办法,只好直入正题,道:“今儿在马车里看见你站在路边,还以为看错人,你不是该往禹国去吗?怎么跑到襄国来了?怎么,又和家族闹矛盾了?还是只是不想回家?”她双手交叉,抱住膝盖,笑吟吟仰脸看他,“对了,不会是想着我,才来的吧?” 景横波表示这个姿势很能挤压胸部,遗憾的是绯罗先天太不足了。 耶律祁眼光只在琴身上漂浮,指下弦音叮叮咚咚倒是不见烦躁,“你认为是,便是。” “又或者是知道这襄国即将有大变动,想搅一搅浑水?”灯光下绯罗唇角弯起如花,眼底却无笑意。 “或者也可以这么说。”耶律祁也笑,指下一曲渐成音。凤求凰。 只是现在谁也无心听曲。天弃目光闪动,景横波完全听不懂,就觉得吱吱呀呀甚烦。影响她偷听。 绯罗不耐地站起身,重重跺了跺脚,“哥哥,我们不必再绕弯子了。我今天刚回襄国,就来找你,你也知道肯定是有急事。闲话少说,如今你暂居劣势,我也面对危机,你来帮我好不好?” “哦?” “你帮我,我自有回报。”绯罗决然道,“只要我解除此刻危机,灭掉雍希正,坐稳襄国女相位置,甚至可以更进一步,到时候,我便可以帮你和宫胤对抗,拿回你一直被宫胤压制的权力!” 耶律祁一笑,“哦?你现在不就是襄国女相?那我被宫胤压制的时候,也没见你帮过我嘛。” 绯罗脸色微微尴尬,道:“这不是没机会嘛,是你一直避着我。如今可不同了,襄国是我的地盘,我还有办法帮你获得关于宫胤的一个要紧秘密……” 景横波手指忽然一颤。 碰着身边一块碎瓦,咔嚓一声。 声音虽然不算响,却清晰。景横波暗叫不好,刚想起来闪身,已经被身后天弃拎起,纳入怀中,飘身退后。 他抱住景横波向后飞闪,手指一拂景横波身上短黑披风落下,正落在被扒开的洞口上。 屋瓦下绯罗抬头,“什么声音!” 祠堂很高,灯光昏暗,洞口被黑色布一遮,看起来和屋瓦也没什么区别。她眯着眼睛,一时没看出来。 耶律祁忽然微微倾身,捏住她下巴,笑道:“我弹错了一个音,你至于惊吓成这样?”他顿了顿,颇有几分感慨地道,“绯罗,你还是这种惊吓模样,让我看起来,最真实,最……亲切。” 绯罗一怔,慢慢转眼看他,随即眼神爆射出狂喜。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