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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他是谋士,理应公私分明,以主公为先。可她就是钻进他的心里,刻在他的脑海里,无孔不入,就算军务缠身,局势纷扰,他也没办法不想她,不念她。他又怎能料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败在十年前的那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手里,并且如此一败涂地?

    答应婚约,是因为孤独。娶她时,心中只有愧疚和责任。现在,她却将他一颗心捏在手中,任她搓扁揉圆。

    嘉柔软在他怀里,发出如猫一样的叫声,手抓着他肩上的袍子,越攥越紧。她怕伤到孩子,却知道他是有分寸的,便没有阻止。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无论他是谁,他欺骗或者隐瞒,皆非故意。她知道他的心,亦相信他的感情。她不惜以身犯险,与虞北玄对抗,甚至找了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可其实至始至终,心里只是想着他。想把前世所知的那些风险,降到最低。想他长命百岁,想长伴君侧。

    青色床帐倏然垂落,窗外的徐徐春光都抵不过帐中的旖旎光景。

    长久之后,李晔才放开她,微微喘气,强令自己不能再继续了。她的长发披散在床上,被身下那鲜艳的缎面衬得越发乌黑发亮,衣裳褪到了腰间,脖颈到胸前已经被他吻出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吻痕。

    嘉柔羞得埋头进被衾里,慢慢平复气息。他的手掌还放在她的裙中,往上抚摸着她的小腹,好像在感知那个小东西。

    嘉柔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臂,仰起身子看他:“它还小,感觉不到的。”

    “我想摸摸它。它多大了?”李晔问道,声音如月光一样温柔。

    嘉柔小声回答:“还不到两个月。它可坏了,每天都不肯好好吃东西。以后若是挑食可怎么好?”

    李晔俯身,轻碰她的嘴唇:“怪不得瘦了这许多,原来都是这小东西折磨你。等它出来,我好好教训它。”

    “那可不行。”嘉柔捂着肚子,爬了起来,“它可是我的命,谁也不许动它。你可别把它吓坏了。”

    李晔笑了笑,又把她抱入怀里,只觉得心中无比满足:“昭昭,你可知我有多欢喜?我本以为自己难有子息……你是我的福星,亦是李家的功臣。若是父亲和母亲知道,定然也十分高兴。”

    两个人一见面就在缱绻缠绵,还来不及好好说话。听到李家,嘉柔立刻警觉起来,对李晔说道:“我中过毒的事情,你可知道了?虞北玄的母亲极擅长用药,她说我一直生活在有毒的环境中,若不是这次忽然离开,这个孩子是不可能留下来的。你知道她这句话是何意?”

    李晔眉头一皱:“你是说李家有人给你下毒?”他第一反应是不信,而后心头泛起一阵冷意。魏氏擅药,当年跟老师学医,能力应不在开阳和瑶光之下。她如此说,便不会有错。

    嘉柔凝重地点了点头:“我虽不知谁要害我,但我终日呆在内宅,很少出去。孙先生给你诊病的时候,并没有查出你中毒,那可能便是只有我会接触的东西。比如衣物,首饰或者胭脂水粉那些。老夫人还说,我这种毒,应该是从宫中带出来的,无色无味,用于嫔妃之间争宠,不会要人性命的。李家有机会接触这些的,只有大嫂。”

    李晔的心头滑过一阵寒意。他虽不喜欢李家,但那些都可算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家人。所以他从不曾以恶意揣度,也不像对外人那般提防。可居然有人在李家内宅下毒害他妻儿,他岂能容忍?

    他的手在袖中暗暗握着拳,心口簇起怒火,对嘉柔说道:“回都城之后,你先住到骊山别业去。待我查明一切,再说。”

    嘉柔点了点头,又问他:“你是如何脱身的?虞北玄知道粮草是你的手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晔扶着她躺下,说道:“虞北玄私下离开河朔,又丢了大部分粮草,自会有人找他的麻烦。此M.coMiC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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