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部队大院的八零后

第28节


城军区大院的家。

    这会儿,晓芙听鸿渐半天不吭气,就用了个语气词:“嗯?”

    他这才也回了她一个语气词:“嗯。”

    她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和他念叨,还是和自己念叨:“爸对我真好,回回见我都送我书,精装的四大名著我都凑齐了,比我爸对我不知道好多少倍,我爸就会对我吆三喝四的……”

    他们是第二天下午回城的。

    上午的时候,村长果然领着二儿子,拿着两条“玉溪”烟,撵着晓芙爸一个劲儿地问招兵的事。

    只有一条腿行使正常功能的晓芙爸躲他不及,只得无奈地叹口气道:“二柱子,这烟你拿回去。我不搞招兵,到六七月份,腿要还这样,我连今年的招生都去不了了。”

    村长急了:“大涛子,你听你这谦虚的,都正师级别的人了,比乡长还牛逼,部队上招谁不招谁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啊。”

    晓芙爸也急了:“二柱子,我就是个技术干部,文官。你听过哪支部队让文官招兵买马的?”

    村长想想也是,四下里一看,无意中瞥见了不远处的鸿渐,忽然灵光一现。于是撂下晓芙爸,拉着二儿子,拿着两条“玉溪”跑去鸿渐那儿:“姑爷啊,回去替我给司令问个好,捎个话儿,告诉他你这堂弟视力可好,夜里上茅房从来不打手电筒。身体也好,别看他瘦,从小到大没生过病。”说着,冲儿子吆喝了一句:“老二,打个太极拳给你姐夫瞅瞅。”

    鸿渐直摆手说不用了,村长的二儿子已经叉开两腿,摆出了架势,他拿俩胳膊在空中画了个圆,边动作,口中边念念有词道:“一个大西瓜,中间切一半,一半分给你,一半分给他……”

    村长笑眯眯地问鸿渐:“咋样?不给部队上丢人吧?”

    “啊,挺好。”鸿渐干笑着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的晓芙忽然揪住他的一只耳朵,一脸愠怒道:“让你帮着搬东西,你就上这儿来躲清净了?回去收拾你!”

    然后也不管村长,就这么拽着鸿渐走开了。

    “阿芙,你看你这丫头,我找姑爷有正事呢。”村长把烟递给儿子,赶紧跟在他们身后。

    晓芙索性拉起鸿渐的胳膊跑起来,两人绕着屋子跑了一圈,拐进小巷子,跑去大姑家厨房的烧锅后头躲了起来。村长追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一只花猪哼哼唧唧地在一旁凌乱的干草堆里乱拱。他只好摇摇头,背着手,很村长地走开了。

    晓芙和鸿渐蹲在烧锅后头相视一笑。

    这间厨房背阴,即使是白天也有些黑洞洞的。

    她的山猫眼在这黑洞洞里更像是两潭黑水,有了一点深不可测的意味,他正觉得自己快掉进去的时候,花猪把一块红色布条拱到了他们脚边。晓芙立刻认出来,那是农村妇人用的月经带——卫生巾的祖奶奶。

    “什么呀这是?”他问。

    晓芙的笑干在了脸上,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大姨妈已经两个多月没来报到了。

    她在鸿渐有些困惑的目光中“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心事重重地往外走,一根干草像只小尾巴似的粘在她的屁股上,随着她的步子一摇一摆。

    香樟花开的日子

    汶川地震了。

    晓芙的世界也随着西南大地猛烈地摇晃起来。

    头一个月不见红,家里事多,她大大咧咧的也就没放在心上。

    这个月又不见红,她开始害怕了。一回城就马不停蹄地去买了验孕棒,测出是阴性。虽然她自我安慰那八成是月经不调,但也不敢疏忽,第二天就去了军区总院。

    在妇产科做了五六项检查后,她被告知,她两个月不见红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怀孕,也不是一般性的月经不调,而是患了多囊卵巢综合症。医生说了一串专业名词,其中一个就是“不排卵”。晓芙再不懂医,也明白“不排卵”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她一下就想到奶奶家鸡圈里头的一只老不下蛋的母鸡,过年头一个杀的就是它。杀别的鸡,奶奶口中总是念念有词,替它们超度:“鸡呀鸡呀你莫怪,你是张家一道菜。今M.cOMic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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