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路认亲,跟王恺之这个阿舅认识也没多久,但是血缘就是个奇怪的纽带,可以让之前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变成亲人,而王恺之对她的关怀绝对一点都不掺水,全都是实打实的关爱。想到这些,沈珍珍就觉得自己何其幸运,生活让她遇到了太多惊喜。她低声道,“这些日子,珍珍多亏舅舅在身边,待我回了西京后,就跟母亲等着你回西京来,咱们和外祖母可以在一起说说笑笑,那样的日子不知有多好呢。” 王恺之摸了摸沈珍珍的头道,“会的,那时,你肚里的这个孩儿应该都可以在院子里跑了。”一时之间,甥舅之间有的全都是脉脉的亲情和温馨感。 待过了几日,沈珍珍就跟着着大周官员们组成的使团出发,离开了张掖,踏上了回西京的道路。沈珍珍坐在被布置妥当的马车上,她轻轻掀开马车的车帘,看着外面熟悉的城池,默默地说了一声再见,再见了西域。 ☆、侯府的家长里短 沈珍珍这路上一走就走了四个月的时间才到了西京城,期间因为有了强烈得孕期反应,吃啥吐啥,不得不脱离了回京官员的大队伍。幸运的是那个时候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于是沈珍珍带着陈七和夏蝶索性放慢了行程,走走停停的,这才让沈珍珍的身体撑了下来。待到他们几个八月底到达了西京城时,盛夏早已经过去,隐隐有了秋高气爽之意,沈珍珍五个月的身孕也已经显怀了。 沈珍珍坐在马车上,看着由远及近巍峨矗立的西京城墙,还有城墙外面流淌的护城河,一时之间感慨万千。离开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却好似过了好久一般,体会了人生的许多滋味。这时,她也才深深地体会到,无论走到哪里,风景再美,都让她无法有安定感,只有这座古老的西京城让沈珍珍有着强烈的归属感,大概这里有她和陈益和的家,有夫君的地方才是她心之所向。 那么让沈珍珍心心念念的夫君陈益和呢?咱慢慢道来!咱们这位郎君路上不知骑坏了多少匹马,也花了快两个月才到达了西京城。当陈益和赶到家的时候,家中给陈克松的发丧等繁琐事宜早已经结束了,陈益和一把跪倒在院中,看着满院的白色,大喊了一声父亲,泣不成声。 此刻,他的心中没有怨恨,有的却是这些年陈克松对他的关怀和悉心得教导,不管当年有多少怨恨好似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大概这就是父子之间的感情。 闻声而来的宏哥,看见了跪倒在院中哭泣的阿兄,也湿了眼眶,赶紧上前,本是想要扶起阿兄,可是当他看到阿兄脸上的泪水时,再一想到已经去世的父亲,不禁悲从中来,兄弟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宏哥最近因为操心着家中的大小事情瘦了不少,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大好的他,反而将身体耗得有些虚。陈益和看着宏哥难看的脸色,抹了一把泪道,“这些日子真真是辛苦阿弟了。”宏哥摇了摇头道,“咱们是亲兄弟,都是阿耶的儿子,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阿兄远在西域,我在家中也担忧你在那边的安危,如今看见阿兄你回来,我的心中也踏实了不少。阿兄你知道我素来不大管事,可面对这家中突然的变故,一时之间这诺大府中的大小事宜好似一下子都落到了我的肩上,我这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阿兄以后可要多帮帮我才是。” 陈益和忙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我如今这一丁忧,是会在家待好久,只要你吩咐,我当然愿意为你分忧。” 这话还没讲完,就忽然从二人背后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分忧?”原来,来人正是宏哥的母亲,赵舒薇。就说赵舒薇在她夫君陈克松活着的时候喜欢撒泼闹事,这自从陈克松死后,又时不时精神恍惚,嘴里念念有词,这脾气也变得越发的古怪了,前一刻还面带笑容的她,后一刻就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脸色晴转多云,发起了脾气。这府里的人都觉得夫人变得有些神神叨叨,因此在她面前的一言一行也就小心谨慎些,生怕惹她发火。 宏哥是赵舒薇的亲生儿子,又是个没脾气的人,他很理解母亲的变化,这是在父亲去世后,母亲一时心里接受不了的缘故。因此,宏哥也就对母亲格外得迁就。可是,这宏哥的娘子,也就是赵舒薇那外甥女,巧姐,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顶嘴起来也是极厉害的。因此,反而是这二人时不时剑拔弩张,看着倒真真不像是亲人。 咱们言归正传,赵舒薇听见陈益和回来了,不就来看看这个连他阿耶的丧事都不能赶回来的不孝子吗?赵舒薇这个时候好似已经忘记,陈益和是远在西域,哪里是一两天都能回来的?因此,当赵舒薇看见了陈益和本人的时候,那内心的怒气简直就像是被点燃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