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耗费五年十年琢磨的项目甚至会一朝被推翻或是被人超车,所以大多科研人员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李思霖劝过芹芹很多次,只希望这孩子起码能好好地将学业进行完,然后再考虑要不要继续读博,他想这也是不辜负芹芹的努力上进,一开始温芹芹总是有些羞愧的听进去,认真学习几天,可才没过两天,却又死灰复燃,甚至还花时间去学习、准备参加了那些娱乐性质的学霸节目,让李思霖终究是一声叹息,无可奈何。 事实上在前段时间,李思霖的坚持也同样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他科研三十年,无论是教学育人还是研究项目,均是全心投入,从来没被资本诱惑,他本以为他给这些孩子指出的是一条正确的路,只要肯用心,以后能为国家做贡献,若是为了钱,就到民间企业那去,以他的研究生出身,好说歹说都能拿个几十万的年薪,虽然不算是惊人的高薪,也算是衣食无忧。 他对温芹芹的规划也是如此,可这一切才没过多久,便被尽数推翻。 李思霖永远忘不了,他劝着温芹芹叹着气无可奈何,把这孩子叫了过来,那时候他认真地看着芹芹,问她:“芹芹,你以前站在我面前说的那些话还作数吗?你说你想要好好地学习、好好的努力,以后让妈妈吃饱喝足,不再因为生活受累,又要为国家的繁荣添砖建瓦,只有国家繁荣了,有更多的资金能投入社会福利,也会少掉更多的像你一样生活困窘的孩子,你还记得吗?” 温芹芹自打读书以来,由于优异的成绩早就收到了不少奖学金,甚至当年中考高考还收到了来自教育局发的助学金,大学四年还拿了好多回国家励志奖学金,都为她的生活提供了不少支持,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她似乎有些充满了使命感,当初不怕人笑的在李思霖面前就是一字一句地说道:“她希望她能研究出好的科研结果,造福民生,造福国家。” 李思霖那时认真地看着温芹芹,可他却发觉芹芹眼神中的那些坚定已经尽数消失,有的是彷徨和不安,咬着唇思考了片刻,她看向了老师,一字一句地说。 “老师,我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可是,一天一天地,我终于是慢慢迷失了。”那时的温芹芹眼眶有些红,明明还没落泪,看起来已经有些狼狈,眼神里也有了几分迷茫。 “如果我继续认真科研,研究生毕业后就真的能出成果吗?老师,我问过去国家研究所的学长,他在那一个月工资是一万二……他还是博士毕业,一万二在b城能做什么呢?” 她这问题一出,李思霖已经是哑口无言,他愣愣地看着温芹芹,好半天也跟着狼狈地低下头,嗫嚅着唇半天,事实上他有好几个弟子,甚至是博士出身,在研究所工作了五年十年,由于成果还没出来,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奖金,又被他教得很迂腐,从来也不做什么骗资金的事情,还要自己倒贴买些什么先进材料、国外文献,这么东倒贴西倒贴,有好几个甚至还离了婚,妻子离婚前恨恨地对他说:“你连自己都养不起,你有想过我怎么办吗?我们还要孩子吗?我没办法和你过下去了!”那时到弟子到他这哭了好半天,选择了辞职,到了民间研究所,才去了没三年,便存下了之前十年都没存下的钱。 李思霖依旧记得,那时弟子到他面前,头回抽了烟,对他说:“老师,什么狗屁坚持,在生活面前原来根本什么都不是,我太没用了,我没有追求,我没有梦。”那时他沉默了很久很久,甚至那个月都没能睡得着觉。 李思霖好不容易从思绪中挣脱,扯着嘴角神色有些恍惚,看着温芹芹:“你也要好好地学习,等研究生毕业以后,老师介绍你去私企,我认识好几个私人企业在招研究员,开发的项目前景也不错,到时候你就去那……” “老师。”温芹芹苦笑着打断了老师的殷殷劝导,“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去私人企业做研究员,一开始是多少钱?” 李思霖被问得一愣,卡了壳想了一会:“一开始月薪也就是一万两万,可基本上做个一两年月薪都能到三万以上,除了成果还有利润分红,基本都能达到百万年薪!”他说得挺认真,这也的确是他心里头想的好出路,但凡是需要钱的学生,他从来也不拦着对方,甚至还主动帮忙找着对口的单位。 温芹芹苦笑着看向李思霖:“老师,你这段时间应当知道我去上了那些节目吧?你还挺生气,对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