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后槽牙摩擦的声音来,褚襄一抬头,看见一个黑云压顶的蓝珏。 蓝珏扯动嘴角,皮笑肉不笑:“如此说来,你便是觉得与本王行这事是无趣的了?” 褚襄张了张嘴,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不……君上……” “本王瞧着这姿势的确不错,本王的国师也非寻常普通人,确实是可以一试——” 褚襄的大腿根儿随着这话狠狠地一抽紧,吓得整个人都软了,忙求饶:“别别,君上这次饶了我吧,臣口无遮拦,讲的都是胡话!” 瞧他眼神飘忽,极为畏惧地偷偷瞄向自己下半身,蓝珏顿时心情大好,又回忆起昨日褚襄确实连哭着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便只是嘴上说说过瘾,吓一吓他罢了。 但蓝珏也不是专程跑来问这事儿的,他的确是不太明白,这种春宫图能有些什么用途。 于是褚襄便解释:“这只是一部分,是臣觉得,这类图不好让普通战士拿去传看,才喊了银鹰来弄,这里还有,更多的都是普通图画,以家乡美景、美食等为主题,旨在引发敌人思乡厌战情绪,好动摇军心,降低他们士气的。这些春宫只是小部分,行军打仗最讲的是纪律,所以队列里岂能日日饱暖思淫欲?这些图,便是拿来扰乱他们军纪的!” 是以那些图画得香艳无比,姿势豪放又热辣,褚襄又让那些画手画得极其写实,并非古代人习惯的那种点到为止的写意画,所以看上去格外让人脸红心跳。 “原来是这样。”蓝珏点了点头,认为褚襄所说的确有道理。 但他想了想,又说:“不知能不能再印一批,着重讲些我们唐国新政之后的变化,山好水好人好地给他们画一画,用以劝降?” 褚襄闻言笑起来:“臣也是这样想,只是与潮州营几位将军说过,他们皆说国主不喜投降之辈,这宣传单印下去,也是不小的成本,若是国主并不喜欢敌人投降,那印起来就毫无用处了。” 蓝珏摇头道:“不,我不喜怯懦畏战之辈,这是真的,但只针对‘敌人’。我欲逐鹿天下,我的敌人,只是那些与我一样谋求帝王之位、或者追名逐利、追求权力的人,而不是普通军士。更多的人在这场权力的怒潮里,只是随波逐流罢了,若是愿意改弦更张,归顺与我,那岂不是比我将他们全数杀了好太多?” “是,您说的对。”褚襄欣慰地点了点头,“我这已经准备了这种劝降的宣传图,这就让下面去印。” 两军对垒,营帐遥遥相对,随着晨曦,一排排列队整齐的飞艇从地平线的方向飞了过来,楚卫大营惊慌失色,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这类会飞的玩意儿,国内的偃术师、机关术士加班加点地研究,试图弄明白这些玩意儿是怎么呆在天上的,但他们毕竟起步晚了一步,所以即便能琢磨出来,一时半刻也拿不出来一样的,于是整个天空战场,暂时只有唐国空军一家。 他们举起盾牌,试图以重盾防御天上坠落的箭矢和火暴火乍物,但是意外地,这回来的并不是那些载着弓箭手和投弹手的飞艇,而是些体积较小,囫囵个整个无外挂物的飞艇。 飞艇是整齐的白色,侧面印有唐国蓝家的徽记,唐国国号,以及飞艇的编号。在飞至大营上方时,飞艇下腹打开了一个舱门,楚卫士兵好奇地看过去,那个孔洞开着,有些弓箭手试图向里面射箭,但准备不足,箭矢飞上去时便没了什么力道,被里面的守军随便打了下去。但也只是打下去,没有还击。 很快,他们惊呼起来,因为那些飞艇开始向下抛投一个个小布包,挂着一朵朵小小的降落伞,晃晃悠悠落向地面,落地后,那些东西无声无息,不爆炸不着火,显然不是炸弓单,于是楚卫士兵好奇地戳了戳,发现里面竟然是食物。 于是他们更加惊愕了,里面是各色唐国糕点、时令蔬果和特产鱼肉,不多,可以说是很少,但里面写了字条,意思便是——两国交战已久,士兵确实无辜的,只不过各为其主罢了,今年唐国是丰年,尽管打了许久,但楚卫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便特此奉上薄礼,如此云云。 楚卫的军官勒令士兵们讲捡到的东西全部上交销毁,士兵也不敢真的去吃,生怕里面有毒或者有什么机关,飞艇也不管楚卫的反应,扔完就走,只是第二天晃晃悠悠又来了,一样的新鲜食物丢下来,还夹杂些书籍画册、纪念礼品,甚至是小孩子喜欢的布偶玩具,一些有孩子的士兵悄悄红了眼眶,有些忍不住的,便偷偷藏了个巴掌大的玩具熊。 指挥官早有准备,调集了长弓射手,对着天空齐射,但这一批广告飞艇都是些体积小、灵活轻便的,不是那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