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温氏原定元宵之后回定城的,但秋璟却酿了一批酒,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出成果,所以现在还没走。 临着会试,聚在京城里的学子越来越多,气氛也因此而变得凝重而紧张起来。 终于,二月初一,春寒料峭,梅颤枝头,京城各处一翻冷清的热闹景象。 一大早,各路考生从在客栈出来,或走路,或坐车,陆续前往贡院。 一辆有些阵旧的朱轮华盖马车缓缓驶来,最后停在贡院门前。在聚集于此的考生和车辆中,不甚显眼。 褚云攀下了车,回头,伸出手来,扶着叶棠采下来。 “哎唷,我的老骨头!”褚伯爷也跟着下来。 家里就叶棠采和褚伯爷来送考。 因着一路上考生太多,所以没有在预定的时间到,辰时入场,现在已经卯时四刻了。 叶棠采抱着一个大大的纸包,递给他:“干粮。” 褚云攀接过,打开,只见里面是馒头烧饼,有一半是肉脯。因着生怕考生舞弊,所以不能用食盒装着,只能用纸包着。 “够不够吃的?”褚伯爷很是担心,得在里头呆九天啊!“尽力就好了,不要弄坏了身子,今年不成还有明年呢,再不行还是个举人来着。” 褚云攀嘴角一抽,“不早了,我走了。” 说着看了叶堂采一眼,只见她媚艳的大眼盈盈若水地看着自己,粉嫩的小脸被料峭的春风吹得红扑扑的,让人直想伸手去捏一下。 褚云攀转身朝着贡院大门而去,很快隐没在一群书生之中。 褚伯爷还在那里张望着,秋桔突然拉了拉叶棠采:“姑娘。” 叶棠有一怔,回头见秋桔往不远处努着嘴。 循着秋桔的视线望去,只见那里停着一辆黑逢华盖的大马车,许瑞穿着灰白色的书生袍站在那里,殷婷娘、叶承德和叶筠站在他身边,跟他说话。 许瑞接过干粮,就转身隐没在人群里。 叶承德却看到了叶棠采。他一张儒雅的脸带着淡淡的笑意,还朝着她点了点头,眼里却闪着冷光。 叶筠随着叶承德的目光望过来,看到叶棠采俊脸一垮。 若是以前,被叶棠采撞到他跟殷婷娘和许瑞在一起,叶筠会尴尬和害怕,但现在他已经不会了。 因为跟婷姨和瑞弟在一起,他理直气状。他没做错什么。都怨娘和妹妹太恶毒,不但想要算计婷姨和瑞弟进府搓磨,连爹都坑进了大牢。 对亲生父亲不敬不考,简直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 “走吧……”殷婷娘小小的瓜子脸微白,便急急地躲进了马车里。 叶筠和叶承德前后上车,然后离开。 叶棠采看着他们远去,一双艳丽的眸子划过嘲讽。 等回到家,已经巳时一刻。 叶棠采走进屋里,只觉得暖融融的,狠狠舒了一口气。坐到罗汉床上,手便放到燻笼烤着。 “姑娘,玲姑娘给你送了一张帖子来。”惠然端着一个托盘壹为,上面放着热茶和一张暗花帖子。 叶棠采拿起来,打开。 秋桔缩在叶棠采对面的绣墩上,手放在燻笼上烤,懒得起身了:“写的是什么?” “约我明天看戏呢。”叶棠采说着轻轻一叹。 “去看什么戏?”秋桔歪着头,“虽然是春天了,但这天也忒冷了,还不如在家里做刺绣自在。” “你懒,就在这看家吧,我跟姑娘去。”惠然在罗汉床另一边坐下,“对了,过来送帖子的阿佩说,玲姑娘的婚期也定下来了,是这个月二十六。” “为什么这么急啊?”叶棠采皱眉。 “原本二人婚事就准备了好几年了,原定是去年的八月底,结果……反正什么东西都准备妥当了的。三月与玲姑娘犯冲,四月忌婚嫁,五月毒月,若再拖,就得八月了。所以干脆就定在这个月的月底。” 惠然说着,塞给叶棠采一下小手炉。 …… 会试第二天,气温仍然低冷得出奇。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