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禁暗瞥她一眼,敷衍道:“这事哪能我做主?到跟前侍候的人,得让咱娘子拿主意,再说翁主身边也是有人随进来的,你等着吩咐就是了。” 帝姬身边管着研墨的事的是葡萄。跟前的差事谁都想抢,听菡自己也知道,再过最多两年,她和清夕就可以出宫嫁人去了。到时候这几个小的里头怎么也得提一个上来领事,又或者能有一两个拨到皇长子跟前领事的也说不准,她们自然要争。 但她们越争,她就越不能随便往前头提人。破一次例就能把原本的平静全打破,这是给帝姬惹事呢。 她说罢就不想再理金桔了,但看金桔一脸失落,又还是哄了她一句:“你也别太急,你们几个都才刚满十四不是?年头还长着呢。再说,帝姬现下身边就宜安翁主一个伴读,日后准要再添一个,不非急这一时。” 听菡话音刚落,乍闻杨桃“啊”地一声惊叫! 几人都望过去,杨桃紧锁着眉头扫了眼手背,转瞬扬手便掴,“啪”地脆响传来,乌梅捂着脸头也不敢抬:“姐姐恕罪。” “你能做事不能?不能就别在这儿碍眼!”杨桃揉着被杏仁茶烫红的手背训她,乌梅只能低头听着,杨桃得不到回话也生气,又一巴掌打下去才算心里舒服了。 乌梅怔了怔,泪眼看向听菡:“听菡姐姐……” 听菡眉头一皱,招手让乌梅到自己身边,斥责杨桃不该随便动手,杨桃还没来得及辩呢,乌梅一拽听菡的袖子:“姐姐,您刚才说帝姬现下身边就宜安翁主一个伴读,那是、那是以后不用奴婢跟酸梅了吗?” 听菡浅一愣,乌梅立刻就不敢接着追问了,低着头一福身告退,连点心也不吃了。酸梅随即跟着她一起退出去,听菡隐约看见这俩丫头眼眶都红着,斟酌了会儿,跟金桔说:“一会儿给她们送一碟子点心去,再去太医院讨些艾条来。酸梅膝上留了病根,近来雨水多她准不好过,熏熏艾许能舒服些。” “诺,姐姐仁慈!”金桔衔着笑福了福身就去了。听菡思量之后,打算先把方才的事跟白嬷嬷禀一声。 看来这俩奴籍的小丫头是让阮娘子照顾得把心气儿都提起来了,那四个也都想往上晋一晋,不加小心太容易出乱子了。 . 又过了两天,皇帝终于接到了差去宫中打探消息的宫人的回禀,七弟的奏章也随后到了。 恰是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天一夜小雨的时候,灰暗的天空往下压得厉害。厚重的乌云还在头顶上悬着,还在淅淅沥沥地继续下着小雨,但就是不肯一口气下个爽快。 他看完回禀后,心境也差不多是如此。似有万斤巨石在心头压着,压得他难受的情绪直往上蹿,似乎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原来皇太后是真的病了,只说想见七弟时……大约也并没有借此给他这长子脸色看的意思。 两方的回禀都一样,说皇太后得的是癔症,时而糊涂时而清醒。清醒时大半时候一语不发地躺着,糊涂时则或哭或笑,会不停地喊七弟的名字,但就算七弟在眼前,她也未必认得。 所以七弟才一直没有向他禀明病情,他是实在被磨得没有任何闲暇了。 连奏章中的字都带着明显的疲惫颤抖。七弟在奏章中告了罪,然后告诉他,太医说是曲家的事给了母后太大的打击,她清醒的时间可能会越来越短,至于以后是会很快死去还是这样疯疯癫癫地活上好些年……这不一定。 谢昭心底忽有一阵搐痛。从小到大,母后总是仪态万千的,就算她仪态万千的样子对他充满了讥嘲,如今听说她要疯疯癫癫地活着,他也仍觉得无助和可怖。 他也有那么一点后悔。这一次,是他做得太绝了,为向朝中表明铲除世家的决心,他甚至没有留人在太后身边以备有需要时向他禀话,太医院中四个最好的御医也都被他带到郢山来了,如果他没有这样…… 谢昭叹了口气。一面知道就算并没有这样,也许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