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午后宁静的后宫,因为御令卫的突然而至陷入了一片恐慌。 御令卫的名气已太大了,不止是朝中重臣对这三个字避之不及,后宫众人乍见他们也害怕得紧。 彼时,惠妃正在悦和宫中安慰近来被教习嬷嬷管得颇严的才人石氏,蓦见御令卫闯进来,出言便一喝:“你们来干什么!这是后宫!” “惠妃夫人。”卫忱从众人让出的道间进了殿,向惠妃一揖,“臣奉旨严审悦和宫上下,夫人要和石才人叙旧……改天为好。” 二人面面相觑。 接下来便由不得惠妃多说什么了,惠妃也确实没多嘴。御令卫将悦和宫众人押了便走,连两位前阵子刚差来的教习嬷嬷也暂被看了起来——虽知应是不是她们,但在查明之前也不会放她们走了。卫忱早先就吩咐了,把两个嬷嬷请到御令卫奉好茶歇着,查明无事时,再送她们回来就是。 大齐章和朝的后宫,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充满恐怖过。 位份低的小宫嫔们都缩在屋里不敢出来,虽然免不了不停差人去打探情况,但无论打探到了什么,也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高位的嫔妃们显得稍冷静些,但也一个个都大门紧闭,什么人都不见。 御令卫在严审,但并没有将事情瞒得太死。是以众人很快就打听到,石氏身边的一个大宫女进了御令卫不到两个时辰就咬舌自尽了。另一个也想寻死,却被人及时拦了下来…… 人人听到这儿都打了个哆嗦,觉得她还不如死了。 戌时,众人听说用刑已用到石氏身上了,因为她身边的人知道得不够多。 一个半时辰后,御令卫再度入宫,直奔阮氏的六格院去。 “雪梨。”卫忱在院中见雪梨迎上来,微一垂眸,“阿杳有个奶娘姓陈,人在何处?” “在东南院。”雪梨刚道了三个字,卫忱身后的两人便已窜出去了。只消得片刻便将陈氏拖了出来,陈氏惨白的面色被月光应得有些可怖,她看向雪梨唤了声“娘子”,雪梨只侧过身去,不肯理她。 直至陈氏被带得远了,雪梨才又看向卫忱:“怎么回事?” “审完陈氏我会来告诉你。”卫忱一声喟叹,往屋里望望,“阿杳怎么样?” “睡了。”她眉头紧蹙,“一整个下午都死跟着我,我去哪儿她去哪儿,还抢着帮我干活。看她那样我简直……” 雪梨鼻子一酸,接下来的话已说不出来了——整整一个下午,阿杳看她的目光都让她觉得似曾相识。直到片刻前阿杳入睡了,她才蓦地想起来,那样的恐惧,她在乌梅酸梅眼底见过。 可乌梅酸梅是受过很多欺负、吃过很多苦的,她们会时刻担心丧命的事,阿杳她…… 雪梨强摇一摇头,终于忍不住擦了把眼泪:“哥,你去吧。我会在这儿等着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及时告诉我。” 卫忱点头,嘱咐了句“你保重”便转身离开了。雪梨踉踉跄跄地往屋里去,推开要过来搀扶她的豆沙,坐到榻边看着阿杳,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净了。 她还那么小,她心里究竟藏什么事了? 似乎自打跟了谢昭,雪梨就没再这么无助过。她躺在榻上却睡意全无,明眸大睁地望着榻上雕镂发呆,只在阿杳翻身时会回过神来,给她掖掖被子,再继续发呆。 皇帝是踏着三更天的打更声走进六格院的。看她在榻上傻躺着,面容憔悴得像是久病一场,他犹豫了好久才终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雪梨猛转过头,神色恍惚:“陛下……” “今天免朝了。”他说着提步走近,眉头深锁着,“我会料理好这事,你放心。” 她点点头,往里挪了一点,让了块地方让他坐。谢昭落座后矛盾了许久,才将袖中的供状取了出来:“这是……陈氏供出来的事情。我不能不给你看,但你看完……别太激动。” 雪梨一下坐起身,伸手就要跟他抢。与他视线一触,赶忙保证“为了阿杳我也不会气糊涂的”,他这才把那一叠纸给她。 可雪梨看完之后,还是气糊涂了。 供状里说,石氏为给自己的将来做个打算,想把阿杳夺回去,所以收买了陈氏。石氏借着阿沅百日宴,前后都在热闹的机会支开了阿杳身边的旁人,单独见了阿杳和陈氏…… 然后在阿沅百日过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