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最起码我多派些人手助你,免得有了闪失啊!” 二姑娘平日飒爽惯了,可是今日这一身的红妆,被琼娘看得却有些不自在,竟是难得面皮透红, 连忙给王妃见礼打岔了过去, 然后向王妃讨要吃的。琼娘笑着指了指桌面, 那二姑娘毫不客气,便坐在了桌子上,折腾了一夜只吃了点烤地瓜也是真饿了,见桌子上有吃剩的油炸糕,便拿过来吃。 琼娘跟她向来不拘小节,还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又让人去隔壁酒楼叫菜,招呼着大哥柳将琚一起来吃。 一时大家坐下,琼娘便问二姑娘怎么生出了抓拐子的心思。 公孙二姑娘虽然穿着女装,可是动作并不见斯文,一口喝干了茶水道:“我在那花柳胡同里认了几个干妹妹,她们原都是良家的女子,可年幼时都是被拐子坑害,坏了名节,就算有家都回不去,听得她们说起京城里这几年拐子日渐猖獗,府尹却毫无作为,我便跟她们打了个赌约,保准今年将这京城里的拐子们一网打尽。” 剩下的不言自明了,公孙二姑娘为了赢下赌约,自己扮回了女儿装,然后亲身作饵,摸到了拐子们的老巢,而她一早安排的部下则拎着棍棒在外面等候,于是便有了早前的那场骚乱。 柳将琚在一旁听着,倒是频频扬起剑眉,最后朝着二姑娘一抱拳道:“没想到公孙姑娘竟然是这般侠肝义胆,在下先前对姑娘你多有误会,在此便是赔礼了。” 公孙二呵呵一笑,也抱拳回礼道:“既然你是王妃的大哥,今日又是一路追来,足见也是条汉子,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日后若有难处,只管道来,我若能助,义不容辞。” 柳将琚能有什么可拜托这个女水匪头子的,既然她是妹妹的手下,误会尽解,自然便好。可是他的心内倒是隐隐担忧着琼娘,跟这等匪气十足的女子厮混,可万万不要受了沾染变坏才好…… 京城这一夜,注定不能太平,为祸京城多年的一伙拐子被一网打尽。 而位居头功者,居然是琅王妃手下的一位女镖师。 这种大快人心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中。 原来那皇帝带领嫔妃、皇子与群臣点亮了贡灯,昭示全城可以点亮灯火后,便带着众人来到京城最高的德胜门的城楼处,眺望着满城花灯。 当那闹市一处发生骚乱时,自然也入了嘉康帝的龙眼。 文泰安连忙吩咐太监下去询问,很快就有府尹亲自前来禀报,说是琅王妃手下的三司协助抓获了一群拐子。 嘉康帝一听,龙心大悦,亲自颁下圣旨,嘉奖琅王妃手下的那位女镖师,更是大大赞誉了王妃的仁德,感化得其下的女镖师也是责无旁贷,竟是比京城府尹还要尽责。 听得那府尹也是头顶冒汗,毕竟这么多年来拐子为害一方,却被个女镖师一夜之间连锅端起。两厢比较,更是衬托出了他的无能。 当下琅王身旁之人便纷纷赞誉,只夸琅王娶得贤妻,当真是满朝诰命夫人之楷模。 倒像是一时间,将崔家琼娘商贾出身的身份皆是忘得干干净净。 关于这件事,私下里官员们的反应便莫衷一是了。 三皇子挨在角落里,跟四皇子磕牙道:“怎么什么好事全成了琅王府上的?大过年的,在府里喝酒吃肉不好吗?能不能少点建功立业的进取之心啊?这般挤兑人,还给满京城的官员活路吗?” 四皇子嘿嘿一笑道:“三哥,有能耐您把这话往父皇那边过过,看看父皇怎么说。” 三皇子一缩脖子,笑道:“不过是闲话几句,我可不敢叨扰父皇的安休,不过说真的,得亏琅王不是皇子,不然这般的能干,讨得父皇的欢心,我们几个岂不是被比得灰头土脸的……哎,那府尹也是可怜啊,看这意思,等过了年便要被降职留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二皇子在一旁慢慢抿干了杯中酒。 他从德胜城楼上下来后,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入宫见了自己的母妃。 他的母妃静敏妃在嘉康帝还是太子时,便是府里的侍妾,在皇后生子后马上有孕,一举升为侧妃。 同皇后出身魏家的不凡的家世相比,静敏妃则是出身平平,父亲现在也不过是得了女儿的周济,挂职在朝中水木衙门,一个不高不下的二品官员罢了。 可是无论这宫中妃嫔们如何勾心斗角,提起这静敏妃,都是觉得她为人谦和,不好争抢,有时久了,都会忘记她这个人。 而嘉康帝也曾经夸赞静敏妃为人端淑娴静,却最懂为人的大智慧。这所赐“静敏”二字就是对她的褒赞。 静敏妃似乎料定儿子为何而来,便挥退了侍奉的宫女,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驱散一路走来的寒气,然后开口道:“我在你小时便说过,为娘给你的助力无多,但凡想要的除了自己争取,别无他法,然而身在皇室,狼多肉少,不妨凡事且学得后退几步,不争反而就是争……可是最近观你,怎么沉不住气来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