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一笑,握在茶盏上的手指却是微微用力,心里有小小的紧张,“...师父,我能说实话吗?” “当着为师的面儿,你什么真话假话没说过?你说吧,为师听着就是。” 许是在山上呆惯了吧,她觉得世上没有比师父更有本事,更温柔,更好看的人了,既然让她说,那她眨眨眼就说了,“我想找个好看的、有本事的还要性格很温柔的!” “噗——” 一口茶结结实实地喷在地上,渺修听见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轰然作跳,然后,他倏地脸红了! “说,说的什么话?!” 师父的脸色变了几变,茶盏“嗒”一声被搁在了案几上。 端端抿了唇,垂下眼,从案几上直起身子来,屋子里的空气有些凝固了。渺修手足无措,许是端端的话应了他心里的那个声音,微微颤抖的手蜷缩成拳。 忽然,一只白生生的手伸过来扯扯他的袖子,小心翼翼的叫他,“师父?那要不,我找个不好看的?” 渺修转过脸去,不理她。 她再伸手扯扯,“要不,找个既不好看也不温柔的?” 渺修未做声,他心里慌得厉害。 这回她倒是把手收了回去,鼓着腮帮子重新趴下,闷闷不乐,“那我总不能找一个既不好看,脾气也不温柔,还没有本事的吧?” 渺修当然知道她是在胡说八道,逗他开心。要是往常,他定会露一个笑脸,可方才那句话着实撞上他的心坎儿上了,就好像有什么藏了许久的秘密突然被人扒开了一个角,他笑不出来。 二十九岁的俊美道士,心里藏了一个徒弟。这种羞于启齿话叫他怎么说的出口? 他告诫自己是修道之人,早已脱离了俗世。 努力压住了心头上情绪的涌动,“你总是这般活泼跳脱的性子,择婿,须得静下心来。” 听了这话,端端更是把脸埋进肘窝里,哦了一声。 这些年来,师父越发沉稳了。端端抬起头来,望着他走出去的颀长的背影,觉得他就像一个远在天边的谪仙,可远观不可亵玩。抹了抹眼角溢出来的泪珠,小姑娘暗暗的伤感了一把。 庄王爷重重地哼了一声,抬脚就上了屋顶。可惜,他再恼怒,云端也不识得他,更看不到他。 师父心里是矛盾的,他想让她觅一个好夫婿嫁了,却又矛盾地不想她身边换成别的人去照顾她。 日前师尊与渺修的师父说过,“太和门,下一任掌门,最有资质的恐怕当属青云子了。” 那时候他还叫青云子。 闭眼想到这句话,渺修得以静下心来,他说:师父该当是师父,徒弟也自当是徒弟。 可能宿命当如此吧,渺修和端端还是规规矩矩的师徒,可有意思的是,端端还真就遇上了一个长得不如师父的容颜若雪好看、性格也不如师父温柔,本事倒是有些的一个人。 这人就是沉璧,也就是庄王爷的前世。 时隔三个月,端端又被家里叫回去后,她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再回山上去。云家是做药材生意的,云老有个好友,早年一直在外,不久前回来了。这老友呢,有个儿子,老大不小了,也有没门亲事。两家人知根知底的,门户也相当,这不正好回来了嘛,这俩老的就琢磨着要不咱俩家结个亲?结果两家一拍即合。 也不强求,就借着老友之间的走动,叫俩孩子见见面儿。要是觉得还成,就多接触接触,不成吧,权当挺久不见的好友聚个头吃个饭。多简单一个事儿啊! 云端被三番五次的叫回来,次数多了她原也是有情绪的。可这一段时间待在山上,她心里有点小小的不舒服,回家趟也好。 两家人聚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见着那个叫沉璧的人了。她抬头看他,那沉璧忽然也抬头看她,两人目光就撞上了,却也不尴尬。沉璧眼睛很黑,嵌在微深的眼眶中,更深邃,引人沉入其中。肤色微黑,看起来很结实,与她之前悄悄躲在帘后面见过的公子们不一样。 端端被他看得受不住,心里嘀咕了一声,便低下头吃东西去。 端端的头顶对着他,沉璧眼眸闪动,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头饮一口茶,时有时无的回答着云家两老的问话。他声音沉缓,与他的名字很像,不急不躁,很好听,有着一股子厚实的稳当感。 听见他说话的时候,云端不自觉的就会抬眼看他一次。 沉璧发现了,也只是不动声色看她一眼。他话少,但是与云老聊起来做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