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呢!?” 张锐手脚慌乱地扯了自己身上能找到得所有布料,堵上他心口的那个大窟窿,鼻涕和着眼泪淌进了嘴里,他大吼,“蒙将军!帮忙——” 背回来的时候,庄王爷还有一口气在,脉搏虚弱到可以忽略。 张锐瘫在地上,头脸的汗,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一个大男人,生平第一次手脚发抖。那人是渺修,他看见了,是云端的师父。 那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触目惊心,张锐愤恨地捶着胸,他怎么就不跟紧了?他再不济,最起码王爷还能有个帮手,就是搭上自己这条贱命也行呀!他恨不得将渺修千刀万剐,也恨云端,更恨自己曾经心底一闪而过的贪念。 大昌的皇帝有多重视庄王,已经不是遮遮掩掩的秘密,谁看不出来?小凉宫里得了消息,凉王带着宫医匆匆赶至,可是都纷纷摇头,回天乏术啊.... “巫医,父王我们还有巫医!”哈雅叫道。 “对对,速去征集巫医。谁若能将庄王爷救回来,吾保他世代尊荣!” 端端始终不敢进去,哈雅领着凉臣匆匆出来,不小心撞了她,哈雅是个感性的少年,他红着眼,“你进去看看他吧,万一....” 眼眶里都是不肯掉下来的泪包,转了几转硬要把它们憋回去,万一见不到最后一面吗? 艳红色的羊皮镶绣花纹小靴动了动,不肯让别人说一句不吉利的话,嘴上小声儿的犟硬,“他才不会死,才不会。” 掀开营帐进去,迎面扑来一阵血腥味,她是喝过庄王的血的,怎么能不熟悉?这里面的血味儿都是他的。军医们瞧了她一眼,也不便赶她出去。 就那么乖乖的站在角落里,看着别人忙碌,自己失魂。 庄王爷的血止住了,可谁都知道,心上戳了那么一个大窟窿,能活下来吗?心知肚明,不敢言罢了。活生生的一个人,说倒下就倒下了。 营帐里留了军医,端端只敢握着他没有受伤的那一侧的手,凉凉的,一点都不像他。她把它捂在衣襟里,它应该是火热的。这时候谁也不会去指责她不知廉/耻。 营帐里的空气就跟死了一样,凝固。 庄王多彪悍的一个人啊,先前教训她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端端跪在床榻前,面无表情的掖掖被子,外面风那么大,他躺着肯定冷,被子要盖严实一些。 军医叹口气,转过脸去继续研究自己的药方。 张锐骂她,指责她,她不傻,脸埋在庄王的右手心里闷声哭,是师父对吗? 守了一天一夜,庄王都没醒过来。最厉害的巫医来了,也没用,“人无心则无根,活不了了。能吊着一口气到现在,已是死神眷顾他。” 巫医的眼神在端端脸上停顿一瞬,遂离开。 凉王唉声叹气,“连巫医都没办法,吾可如何与大昌皇帝交代啊?” 张锐没在,自从庄王爷受伤以来他不敢踏进来一步,一直在外面,不远不近地守着。 庄王的生死,已成定局,巫医走后,谁都没了主意,五大三粗的蒙满拔刀要去宰了甘笑雪。没人拦他,他掀帐怒气冲冲的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找甘笑雪了。 左右甘笑雪已经是阶下之囚。 当着众人的面儿,端端趴下身子亲了亲庄王的唇。他的唇又干又凉,小姑娘心疼,伸出濡湿的舌头印在上面,想给他润一润。这种情况,谁还能不识趣呆在里面?掀开了层层叠叠的帐帘,出来。 都走了,端端才直起身子。自从庄王出事儿以后,她一句话都没说。 呆呆地看着他,在心里描画他的轮廓。她要把他的模样记得牢牢的,如果她能有机会再世为人,一定还要来寻他。他真的是个好人,端端笑了笑,弯下腰,与庄王额头贴着额头,“哥哥,我真的太喜欢你了。” 眼泪滴在庄王的眼睛上,顺着眼角滑下来。 外面有重重守卫,她出去的时候与他们打了招呼。没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