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特别体贴的一个女孩。有些事情,她需要别人帮助、点拨,而在平日,是她在照顾别人。 之前去中厅,看到顺昌伯的信件,初时以为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想着她选择第一条路是最佳,带着顺昌伯给她的产业住到别处,有他的手下照顾一二,又有沈云荞作伴,日子定能过得风生水起。 可是随后,他想到了她那惹祸的样貌,想到了孟滟堂,便犹豫起来。孟滟堂定会命人百般说服她,一如孟滟堂一般见色起意的人比比皆是。 他不放心她。 倒是可以扯个谎,请太后或是小皇帝给她个封号、派人照看着。如此,也算善始善终。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要回房来跟她细说原委,走到门口时,又折回去落座。 挺不可思议的,但是他不能不承认,习惯了她在身边的日子。想到她离开的情形,心里别扭得厉害。 中邪了?那一刻,他真是这么想的。 斟酌半晌,他决定如实相告,让她决定何去何从。 如果她愿意自立门户甚至于成为廉王妃,他成全。 如果她愿意跟随自己走这一程,他会带她回燕京,让她余生过得舒心如意。相信到那时,她已长大,能够独当一面。 话说回来,她生母在风溪,为何不去寻找?母女团聚,一同回京不是皆大欢喜么? 他反复告诉自己:给她第三个选择,是为她好。 总之,他莫名其妙地跟自己别扭了好一阵子。 这件事情上,他极其反常地犹豫了半晌,她则极其反常地果决了一次。 ** 写完书信,俞仲尧喝了一口茶,问章洛扬:“二爷向章府提亲了,你毫无感触?” “怎么可能呢?”章洛扬蹙了蹙眉,“他莫名其妙的,想想就生气。” “不去质问他?” “我不善言辞不是一日两日,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俞仲尧沉默片刻,“有些话,我一个外人不该说,但是,你必须明白你的处境——二爷的心思昭然若揭,你得给句准话,我知道你的立场,才知如何行事。换句话说,你是根本不愿意,还是需要细细思量才能做出决定?”毕竟,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荣华富贵与终身大事密切相关的时候,不可能朝夕间做出取舍。 他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今日失了冷静,应该先询问清楚再写信,甚至于,该给她一段时日想清楚。 急什么呢? 他将墨迹未干的信纸揉到了掌心。 “我不会嫁人,不管是谁,都不需要思量。”章洛扬语气平静,平静到了不含任何情绪的地步,“一度是因为断掌,认定自己没资格,后来则是不认为有任何好处。” 俞仲尧多看了说话的人两眼。她一面说话,一面摆弄着纸片。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那样的语气,反倒让人无从质疑。任何女子提起来大概都会扭捏羞涩的事情,她却是这样的态度。于她,不嫁才是终身大事。 他不自觉地勾唇浅笑,“你这么想,不好吧?” 她手势微顿,并没抬头,轻声反问:“那您呢?您是什么想法?” “……”第一次,俞仲尧被她将了一军,笑了笑,没说话。 并不是没有答案。 责任是他要背负一生的。羁绊、诱惑是他最不需要的,要这些做什么?累。 他这想法更不好,自己认定而已。 他将手里的纸团抚平,再慢慢撕碎。 章洛扬听到细微声响,看了看,嘴角抽了抽,心说这是什么毛病?难怪你会收到这样一封信。 几页信纸,只差最后一页就拼好了。想到这一点,她又高兴起来。这种事,初时还能当个消遣,时间久了便会觉得枯燥得很。 俞仲尧重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