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说的九点,难道他是在说何宗文? 顾书尧还没来得及问殷鹤成,他已经从她身上起来,门一摔,出去了。 顾书尧无力地躺在床上,偏过头看到时钟已经偏离九点钟,顾书尧淡淡看了一眼,她还是没有能兑现她的承诺。 只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些,整个人像被挖空了一样。 他们的点滴回忆、袁馨跟她说的话、殷老夫人的暗示、五姨太的咒骂、冯夫人的怜悯、何宗文的请求,以及殷鹤成晚上的态度,顾书尧的脑子里乱成一团,她实在无法忍受,从床头柜最底下一格翻出一包烟来,那还是之前她没收殷鹤成的烟。 她取出一根点燃,夹在手指间麻木地吞吐。香烟逐渐让她冷静下来,让她开始客观地分析一些事情。她意识到殷鹤成这次发作或许是看见了她藏在床头柜中的避孕药,她其实买回来后一次都没有用过,因为她和他一样渴望孩子。 如果他没有误会避孕药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吵成这样?他们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争执,顾书尧不想有误会。 顾书尧走到电话机前给帅府去了通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接电话的人是府里的侍从官。已经凌晨两点钟了,顾书尧这么晚打电话过去,侍从官也很意外。 然而顾书尧也很意外,因为侍从官告诉她殷鹤成并没有回帅府。难道他还在官邸?顾书尧特意从卧室出去,官邸门前的卫戎确切地跟顾书尧汇报,九点多的时候少帅就出门了。 既不在帅府也不在官邸,这大半夜的他会去哪?会在什么地方过夜?又和谁在一起?顾书尧回到卧室里,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涌了过来,她坐在沙发上,又开始不自觉地抽起烟来。 殷鹤成一晚上都没有回来,顾书尧一整夜也没有睡着。卧室里那盏床头灯彻夜亮着,窗外的天渐渐亮了,顾书尧也没有去关。 殷鹤成回官邸是早上七点,里间卧室的锁响了一下,顾书尧身子微微一动,连忙往门口望去。 殷鹤成看得出喝了不少酒,走起路来稍有些摇晃,他一进门也被卧室里的烟味呛到了,接连咳了几声。 顾书尧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殷鹤成。殷鹤成愣了一下,醉醺醺地往她这边走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香烟,“你抽什么烟?” 他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顾书尧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站起身去扶他。顾书尧一起身,殷鹤成便靠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肩,然后将头靠过来像是在讲酒话:“书尧,不吵了,我们以后不吵架了,好不好?” 可她的目光却渐渐冷了下来,她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衬衫衣领上,是一道艳丽的口红印迹,她猜的果然没有错。 顾书尧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殷鹤成给推开了。 殷鹤成被她这么一推,酒瞬间醒了不少,讶异地看着顾书尧。 顾书尧冲着他弯唇一笑,可那个笑容凉到了骨头缝里,“殷鹤成,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连顾书尧自己的没有想到,之前的失落、担心在那一瞬间都消失了,她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极为利落地收拣了几样她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官邸。 没有必要在做任何解释了。正如婚前她就对他说过,他如果哪一天想要别的女人了,她绝对不会阻拦,她一定痛痛快快地离开他。 从官邸出来之后,顾书尧直接去了华强路,她拟了一份离婚声明交到众益书社。何宗文离开后,众益书社便由孔教授负责,书社下面报纸又好几份。顾书尧之前在这边写过不少稿子,这边的编辑们都认识她,虽然大家对她这份和殷鹤成的离婚声明都意外得很,但她坚持便也答应明天刊登上报。 殷鹤成喝得半醉,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见她走了只往前追了两步,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倒是佣人进来了,又是伺候他喝醒酒汤,又是帮他换衣服。 殷鹤成过了半个钟头才缓过劲来,只是这个时候她早就已经走了,他望着天花板出神,许多事就像做梦一样。 殷鹤成还记得他发现避孕药那天,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拿着那只装药的纸盒确认了好几遍,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认错。虽然药盒没有拆封,但可以看到不止这一盒药,抽屉的丝巾下面还藏着有。从前究竟有多少,又用了多少,殷鹤成不敢去细想。 他原本想当面问问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在她的床头柜里发现这种药?明明她当初喝那些汤药的时候是那么难受,他在一旁看着都心疼,难道那也只是在做戏? 她明明知道他盼望她替他生一个孩子,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他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那还是之前在冯府参加满月宴的时候,黄维忠告诉他少奶奶身子突然不舒服想要先回帅府。 殷鹤成其实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