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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却是一身的莽夫之勇。身量也顷长,粗壮的胳膊一伸拍了拍皮皮的肩膀。

    “可是跟我见外了,你们家爷素来与我亲近,你是他的随从,自然也是本王的亲信。前两天递过来的名帖都没音信,本王思量着,澜卿必然是在忙活他的小生意,不想,还真让我猜着了。”

    猜着的?

    皮皮颔首,没说什么。心知这位爷看着憨直,却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子。

    连喻开玉尘奉宛作画,这在朝廷里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他的性子,也根本不介意旁人知道他接这等私活,只是不耐烦外面的人不知道他的来头罢了。

    这货素来喜静,不喜欢被人打扰,作画的地方也是随时更换,唯有玉尘奉宛的匾额随着地界搬来搬去。

    刘礼会找到这边来根本不是巧合,恐怕这一方打探也废了他不少的功夫。

    至于为什么费这个功夫。

    刘元帝今年也过六旬了,闹了几场大病之后,身子骨一直病歪歪的。东宫之位却一直未见其音,这就惹得眼皮子底下的几个儿子开始蠢蠢欲动了。

    其中就数面前的这位陈王刘礼,以及二皇子刘睇斗的最凶。

    自古皇子之间结党营私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构成党派,屡见不鲜。连喻的爹虽然早逝,连喻的爷爷却是先帝钦封的异姓王,在拓谷有处肥沃的封地不说,年过七旬尚拥一支精锐禁卫。朝廷对这位老祖宗的态度一直可谓敬畏有加。

    因此,如何拉拢连喻,几乎成为了每位想要坐上皇位的皇子最头疼的事情。

    为什么说头疼呢?

    因为这厮根本就是个混不着调的东西。

    前边也说过了,连喻的爹曾任当朝丞相之位,只可惜年纪轻轻便积劳成疾,三十出头便早早的去了。丞相夫人与之伉俪情深,终日以泪洗面,最终也没熬过第二年的夏天。

    连老爷子白发人一连送走两名黑发人,一气之下回了上京亲自带孙子。教会连喻最多的就是如何和稀泥。

    他不愿意自己后世的子孙再管朝廷劳什子的破事,更是早早传出话来,说自己的孙子定了亲,两广盐路的买卖也都是靠着对方的娘家在打理,休不得,拒不得,为的就是不同朝廷攀上什么关系。

    但是这姑娘究竟是哪的人,又是个什么背景。连家一直未曾三媒六聘,久而久之,众人也就只当是一种搪塞了。

    皇子们都想笼络连家,是因为这么大一块肥肉一直处于中立,落到谁家都是一笔巨大收获。刘礼和刘睇都想将连喻拢到自己身边,送上两名身份地位都说得过去妾室跟他结个连桥,无疑是最直接了当的方法。

    只是没想到,这人吊儿郎当的躲了好些天,愣是连个人影也见不着。

    刘礼眼见着皮皮不当不正的挡在正中,哈哈一笑,深陷在眼窝的三角眼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怎么?陈侍卫不愿意带路?还是埋怨本王不请自来了?”

    面上还是憨厚的和善,脚下却是径自迈开步子进了院中。

    茅屋同正门,左右就隔了那么一小片薄田的距离。皮皮一面连声道着“不敢。”,一面心里打着鼓。本就发蒙的脑袋,也因着茅屋内骤然拔高的一声女子哭嚎给震的七荤八素的。

    方大姑娘还没哭完呢。

    刘礼的脚步,倒也因着这一嗓子给生生顿住了。

    他指着虚掩的门扉问皮皮。

    “怎么?这还有客在呢?”

    话是这么说着,更多的却有几分嘲讽。此时月上中天,孤男寡女。这个时辰还呆在屋里作画的,能是什么客?

    刘礼说完又咧了个笑容,笑不是好笑。

    “枉费本王这还巴巴的给澜卿送女人,他拒了我好些次,我还真当他是不和尚不沾油星,不想竟是在这儿金屋藏娇呢?如此,本王倒是这要见识见识,这屋里的佳人是个什么样的天仙了,能把咱们大堰的尚书大人迷的这般七荤八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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