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理谁。 一张床,一条被子,秦苒也不矫情,洗漱完毕后早早和衣,背对着墙的那一头睡下。谢简刮好胡子出来,解开皮带,从柜子里找出睡衣换上。屋里的灯很快便熄灭,她和他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默契而自然。 睡到半夜,秦苒习惯性地翻了个身,循着热源,将脚搭了上去。而他则极为乐意,任凭她贴着自己,甚至趁她熟睡时,一次又一次地、极为小心翼翼地将唇贴在她的额头、鼻头、脸颊处。两人肢体交缠,互相温暖;秦苒睡得沉而香,而谢简则几乎一夜未眠。 他抱着她,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 第二天,秦苒起了个大早,醒来时枕边已经没有人。她想,这样也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尴尬和争执。 七点多的时候,门被人推开,外面的天色还暗着,隐约可见起了很大的雾。谢简穿着一身运动服,满头大汗,似乎是刚去晨跑过,头发半湿地搭在额上,修长笔直的双腿在运动裤的包裹下更显有力。 那一瞬间,她几近恍惚,有种回到高中时代的错觉。 “爷爷在等我们吃早饭,你赶紧洗漱一下。”他找来毛巾,擦干净身上的汗。门开着,那条比特犬很快蹿了进来,谢简揉揉它的头,若无其事地说,“今天还是它陪我跑了一路。” 气氛被他故意弄得很轻松,却有点过犹不及的嫌疑。秦苒没作声,下床后径直往卫生间走去。 ☆、第二更 秦苒歪了歪酸痛的脖子,嘴里含着牙刷,模模糊糊地想起了昨晚关灯后的一些细节,甚至对那些如羽毛般轻柔的吻还有点印象。 她盯着镜子里的女人,虽然看着还年轻,可已经没了生气。结婚后,她的生活重心便放在了谢简身上,基本每天都过得碌碌无为。 离了他,她虽然会痛苦、会缅怀,但不依附他,应该能过得有意义些吧。 可越到这个时候,她就越会回忆起那人的好。比如每次他每次去c市出差,都会顺路带她喜欢吃的桂花糕;比如她在单位被人穿了小鞋,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出来后,会亲自致电给她的上司解释;再比如她每次来月事前手脚冰凉,睡前他会主动替她装好热水袋。有次半夜醒来,她甚至发现自己的脚被他捂在他的肚皮上。 其实,除了过少的交流和冷淡的相处方式,她竟然想起了这么多的细节。 刷牙刷了快五分钟,待她回过神来时,吐出一口含血的泡沫。 即便他对你使的坏远远大于他给过你的好,她还是忍不住将天平倾斜到了后者。卢果果骂她是软骨头,还真是。她骨子里就是低微。 谁让她爱了他那么多年? 在她洗脸的时候,谢简从外面进来。他已经换好衣服,神清气爽,忽略眼底浓浓的青色,比同处境的她看起来要精神不少。 他进来就是为了和她说一句:“爷爷已经在等我们吃饭。等会儿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说话,站在我身边就好。” 她看向镜子里的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谢家的餐桌规矩一向严格,要求食不言,连碗筷碰撞发出太大的声音都会被谢老爷子侧目。中式早餐,清粥小菜,秦苒吃得小心翼翼又如同嚼蜡。 婆婆杜湘雅坐在对面,神色恬淡,像没事人一般,眉眼沉淀下来的宁静,让人心惊。 半个小时后,院子里栖息的一群鸟哄然离去。 “给我跪下,跪在湘雅面前!” 虽然早已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可秦苒还是被这阵仗给吓住了。院子中央,一向稳重成熟的公公低着头跪在婆婆面前,满面胡渣,双眼赤红。 “你好有本事,瞒了谢家上上下下这么多年,给我搞出这么个破事儿来!你对得起谢家的祖宗,对得起跟了你三十年的妻子么?……我谢全胜没你这个不孝儿子,你以后也别进我谢家的大门,我只认一个孙子,其他的都是什么阿猫阿狗!丢人,脏人!”说完,谢老爷子仍不解气,指着跪在地上的人,“给我滚!” 他匀了两口气,继续说:“你多能耐啊。我说那个时候湘雅怎么不回老宅,敢情是你那龌龊事把人家气得天天吃安眠药。谢钧林我告诉你,以后你敢进这个家,老子非打断你的腿不可!你休想让那些来历不明的人分我谢家的财产,从今儿起,你给我净身出户,爱上哪儿上哪儿!” “爸,都是一家人,别把话说得那么严重。”杜湘雅上前去扶他,“这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人无完人,孰能无过?” “湘雅,你就是太心软,现在还帮着这小子说话。”谢老爷子叹了口气,“爸对不起你,没教好我这个不孝子,让你吃亏了。不过你放心,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威胁到你的地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