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殊无奈地说道:“阿明,严肃点儿,朕和你说正经事呢!” 见裴清殊这般严肃,公孙明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收了回去:“皇上,臣不明白,您这是何意?” 裴清殊肃容道:“朕接下来和你说的话,都只是猜测而已,你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包括孟氏,包括阿煦。” 公孙明连忙举起手道:“皇上放心,臣发誓,绝不向旁人透露出一个字。” 裴清殊点点头,低声把刚才发生在永寿宫和慈安宫的事情告诉了公孙明。 公孙明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您是怀疑,二公主殿下在慈安宫被针所伤,是大公主……在阿煦的夫人容氏的授意下所为?” 裴清殊不说是或不是,而是反问道:“你以为呢?” “这……臣从何知晓啊!臣和阿煦的夫人接触并不多,就是去傅府做客的时候,偶尔会见到她几次。在臣的印象当中,容氏端庄贤淑,根本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啊。要不……臣给她算上一卦?” 裴清殊无奈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公孙明瞪大眼睛,一脸无辜:“臣是认真的。皇上,您总不会想让臣像查敏妃、查韩歇他们那样,去查阿煦和他的夫人吧?” 裴清殊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 “皇上……”公孙明开始慌了。 “你不是说事发当日,你曾见到傅太后身边的宫人吗?虽说她并未同你说话,但当时下着那么大的雨,她出来做什么?有没有可能,是受了谁的指使,出来查看情况的?” 公孙明不明白:“什么情况?” 裴清殊发现,一旦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逻辑就会变得非常顺畅:“从皇后的坤仪宫到娴妃所在的襄乐宫,观星台并不是必经之路。当日,皇后为何会路过观星台,这么巧和你遇上?很有可能,这一切都并非天意,而是人为。” “他们是想让皇后娘娘和我交谈之后,生出坏心,从而对娴贵妃母女不轨?或是万一事情败露,便将此事推到皇后娘娘身上?” 公孙明微微皱眉想了想,后宫之中想要将娴贵妃和皇后一网打尽,并且有这个能力的,除了身为棋子的敏妃之外,也就只有谢嘉妃,或是裕贵妃了。 但他可真不愿意去怀疑傅家人,尤其是傅煦。 公孙明本想提前替傅煦说几句好话的,以免事情当真是容氏所为的话,会连累到傅煦。 可就在这时,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情来。 那日进宫之后,他的确除了皇后之外,没有见过旁人。 可是在前一天晚上,傅煦曾经到公孙明府上,与公孙明喝酒谈天。 虽说当时已是初冬,可公孙明被他媳妇儿孟氏染了一身坏毛病,喜欢大冬天的在院子里煮酒赏月。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谈天之时,公孙明顺便看了几眼天上的星象,随口说了一句“天相有异,明日恐有大事发生”。 公孙明神神叨叨惯了,傅煦当时看起来也没太往心里去,还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所谓的大事应当就是皇上决定迁都一事吧”。 公孙明当时有些喝多了,胡乱点了点头,回过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会儿回想起来……却是不寒而栗。 裴清殊见他神色有异,便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阿明,你怎么了?” 公孙明下意识地就想说“没什么”。可他忽然间意识到,经过此事之后,裴清殊心里已经和傅煦有了一层间隙。对于他们这些知晓皇帝许多秘密的心腹重臣而言,这可是天大的忌讳。 因为如果他们不能和皇帝一条心的话,等待他们的结局,除了造反之外,就只有一死。 所以尽管公孙明心里非常不想“出卖”傅煦,但他还是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裴清殊。 “臣因为向来不关心后宫之事,所以当时未曾想到,娴妃娘娘的预产期恰好就在那几天。阿煦想来也是如此。但他与容氏夫妻和睦,相敬如宾。这件事情,搞不好阿煦会说漏嘴,说给容氏听……” 裴清殊见公孙明难得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由笑了:“阿明,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呢?其实,朕心里并不想怀疑阿煦。阿煦是从小与你我一起长大的兄弟,朕相信他不会伤害朕的子嗣。只是女人心,海底针,那个容氏……就不好说了。” “那就好,那就好。”公孙明稍稍松了口气,结果他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我这张嘴啊,早该找个把门的了!您说说我啊,天天没事儿瞎说些什么呢?若是娴贵妃娘娘和二公主殿下当真是因为我这张嘴才遭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