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牙齿扑簌簌滚了一地…” 詹台哈哈笑了两声:“哥哥来找我的时候,我十个指甲全劈了,拼命扒棺材板想逃出来呢,后来养了好几个月才长回来。” 他一边将陈年旧事当作笑话讲,方岚却不由自主心头抽疼。 她初遇詹台的时候,他已经少年得志意气风发。 等后来知道他来自阴山十方,亲人全部死光,孤家寡人闯荡江湖,好事做尽也不过为了偿还亲人欠下的血债,她感慨他身负重任,成长迅速,却忽略了他曾经吃过的那么多的苦。 “失去家人确实很能让人成长…”她突然有些突兀地感慨,既是感慨他,也是感慨她自己。 詹台以为她还在纠结案情,眉头紧蹙点头道:“是的。于明失去姐姐已是重创,后来再遇到了活得好好的杀人凶手,无异于伤口撒盐,这种情况下,人的潜能可以被激发至无限…” 如果于明自诩为复仇使者,立志惩罚世间恶徒,那死在他手上的人很有可能无法计数。 詹台边想,右手抽出黄纸符折成小小的一只青蛙,他手上功夫不比林愫,千纸鹤这些能飞的自来十次里头错七八次。 这次问林愫借来她画的手符,地上跑的这些走兽,折得倒还不错。 青蛙额前纸捏的小尖冒出一簇小小的火焰。青蛙在房中蹦来蹦去,地上火红色的星光闪闪,最终停留在电视柜前方一块松动的地砖。 詹台顺手翻开,一鼎纯黑色的墨斗正中放置,地上横七竖八错落印下黑色的墨线,像是一幅图画。 方岚凑近一看,墨线组成的分明是一艘船头高大、桅帆高耸的木船。 又或者,是田友良和张大川失踪的厦门体育场的墨斗画… 是他,方岚不需要詹台开口便可以确定。 墨斗是木匠的法宝,可画可切割。 尸蜡人皮那一具具几可乱真的人皮蜡、可不就是靠墨斗雕琢而成的? 詹台伸手将那墨斗取出,也不言语,劈手将墨斗狠砸在地。 墨斗碎成两截,墨滴却半粒不剩。无数黑色的墨渣自墨斗之中飞溅而出,像是腾起黑色的烟雾。 似有啸叫之音传来,詹台凝神闭气听了片刻,松了口气对方岚说:“只有两个人。” 只有两个人,曾经被于明用同样的方法从冥王船中带走。并最终使用这柄墨斗制成人皮尸蜡。 第一个,当然是杀姐凶手田友良。 可是第二个人,却是和于明丝毫关系也无的张大川。 可是为什么呢?如果说田友良罪大恶极,伤害了数十个无辜的家庭,那么张大川和他相比,危害性真的不算太大。 “杀父弑母,往大了说是天良尽丧,可是往小了说,也有可能是家庭伦理纠纷,甚至是精神问题。” 于明这次将张大川制成人皮尸蜡,是为什么?张大川哪里得罪了于明? “或者,干脆问一下最直接的那个问题。” “于明,是怎么认识到张大川,并且知道他的罪行的?” 张大川杀害父母,距离今天时日尚短。算起来,彼时于明应当是在一附院的妇产科工作。 医院?方岚灵光一现,抓住詹台的衣袖:“张大川的父母都曾经送过医院的急诊…” 张大川的爸爸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药石罔顾、等姐姐赶回来,只来得及办丧事。而他的母亲,据说是吃了一盘隔夜菜肚子疼,送去医院却来不及,亚硝酸盐中毒死亡。 肚子疼…肚子疼!方岚睁大眼睛,声音明显激动起来。 “尚在育龄期的妇女,半夜急诊送到医院,主诉腹痛…医生都会常规怀疑什么?”方岚的嘴唇在哆嗦,“宫外孕啊!” “于明是妇产科医生,那天是他接诊了张大川的母亲…”詹台不待她说完,已经激动地接道。 普通的血检或者尿检,就可以判断一个女人是否怀孕。 张大川的母亲因为腹痛难忍就医,坚称自己闹肚子,强烈要求医生按她的想法开抗生素和止痛片,而身为妇产科医生的于明坚持自己的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