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曾为她涉险的,又是谁呢? 詹台想到陆幼卿这三个字。想到她满衣柜的黑白灰三种颜色,和常常流露出的“守寡”一般难以接近的气质。 她的避而远之,她那些看起来过了分的高傲和自矜,她拒人千里之外的特立独行,归根究底都是怕“连累”而己。 詹台终究还是在她身边的座位坐下,挨在她身边,心口像挨了一记重拳,闷闷的。 她人就在这里,他大不了盯紧一点。 他垂下眼帘,实在是不知再如何开口,才会不戳到她心里的伤口。 一场拼盘演唱会,主办方的水准极差,体育场的音效也远远比不上专业的演唱会场馆。又臭又长,时不时还有广告商上来串场。 方岚和詹台各有心事,听得意兴阑珊。 内场卫帅的歌迷还在苦苦支撑等待压轴的偶像,看台上的观众早都三三两两走了个清静。詹台回过神来向四周一望,不由打了个寒颤。 黑暗之中这空空荡荡的三万人看台,着实有些恐怖。一行又一行的水泥台,上面放着一块又一块的绿色塑料凳面,如果坐满了人,会是人头攒动的盛况。 可是现在空空荡荡的看台当中,那一排排绿色的小方块,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竟像是整齐摆放在水泥台上的骨灰盒一样,三万人的场馆,像有三万个阴森森躺在场中的骨灰盒,甚至在舞台灯光的映衬下发出荧荧绿光。 “见了鬼了。”詹台暗啐一声,总觉得自己今晚莫名有些畏首畏脚,不知是不是方岚坐在他身边的缘故。 方岚倒丝毫没有察觉到异状,手臂支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 卫帅上场了,现场的气氛火热了许多,时不时传来粉丝的尖叫。也许是快乐的气氛会传染,方岚微微勾起了嘴角,像是被台上欢快的唱跳吸引住了。 詹台坐在她身边,却不知为何觉得十分不对劲。 他下午见方岚的时候,看到她光着大腿心中不舒坦,便说出要她小心“八月风凉”这样的荒唐话。 盛夏的厦门,八月如何能风凉? 可是此时吹在他身上的风,却的的确确凉得彻骨。 不仅仅是凉,一股又一股四面八方吹来的阴风,从椅背之后,从座椅下方,从头顶从脚下,一丝一缕地往他的身上钻。 像雨丝一般,沿着血管往他骨缝里渗去。 詹台大骇,可那风除了冷之外,有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他额上冒出薄薄一层冷汗,却还是咬牙忍耐。 那一阵阵莫名其妙的阴风像是扰乱了他的视线,眼睛也像是出了毛病,分明向前方望去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身侧像是有一团黑影,等詹台收回目光再看的时候,却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空荡荡的看台上,好像四面八方都有一团团黑色的阴影,隐藏在看台的座椅下方,时不时伺机出动窥探他。 詹台越是心里着急想知道那一团团的黑影究竟是何物,越是眼神飘忽不定四周望去,就越是觉得眼角余光扫见的黑影越来越多,像黑色的一团烟雾,又像是黑色的杂草。 又像是一团头发。 詹台呼吸一窒,心头发紧。像他和方岚在张家界遇见小狐狸精的时候,她手里抱着的那团莫名其妙的头发。 他伸手攥住了桃木短剑贴在掌心,想找个机会冲那团黑色的头发扔出去,可每每特意去看那团头发,它却像凭空消失一般再也不见。 等詹台不再刻意找它,它却又出现在他眼角的余光里。 像在戏耍他一般。 詹台勃然大怒,刚想站起身子,却发现四肢和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又一团黑影出现在他的胸口,詹台惊恐地低头,却发现那团黑影此时并不再像头发了,反倒像一只圆滚滚的小葫芦。 这是怎么回事?”詹台一头雾水。 下一秒钟,那团黑影又变了个样子,将他的肚皮当作投影仪一样,在他前胸印出另外一个黑影形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