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做出这等事来。他并不知道谢姑娘的身份,我已严厉惩戒过——谢姑娘无妨吧?” 这显然是想撇清干系,怀王哪能瞧不出来? 搁在平常,永王有心糊弄,他也懒得追究,毕竟景明帝虽信重于他,兄弟和儿子的分量终究不同。且京城里那样多的是非,一件件计较下去,他也没那功夫。 可如今永王都欺到他头上来,焉能放任? 怀王双目微竖,脸上便露出怒色,将桌案轻拍,道:“别想在我跟前耍花招!那刘庸跟着你来过好几回,哪会不认识谢姑娘?若只为色胆,会请那些高手去劫人家小姑娘?”他豁然起身,袍袖都似带了风,“堂堂一个皇子,使这般龌龊手段,被人说出去,你也不怕令皇兄蒙羞!” 这话着实令永王一惊,下意识便站起身来。 长这么大,这位皇叔虽深得信重,却甚少疾言厉色地搬出景明帝说事,而此刻…… 永王看得出他的怒气,稍加权衡,毕竟忌惮他在景明帝心里的分量,十指在袖中微握,却只温声道:“皇叔是觉得,刘庸是我指使?” 怀王冷哼了声,只严厉盯着他。 永王叹了口气,仍是那副风清月朗的模样,带着晚辈的谦逊姿态,“皇叔怕是误会了。我既将她引荐到皇叔跟前,自是知道她的身份。当年的案子虽尘埃落定,是非对错自有父皇定论,但她毕竟只是襁褓里无辜的幼女,我带她入京是一片好意。何况谢姑娘得皇叔看重,谁看不出来?便是为皇叔的拳拳之心,我也不能做那样的事!” 说话间,他还斟了杯茶,送到怀王跟前。 怀王倒是接了,深深睇他一眼。 子侄们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各自什么性情,怀王心里有数。 小萧贵妃入宫之前,永王和太子兄友弟恭,永王又生了副看着极顺眼的皮囊,嘴甜会哄人,不止景明帝喜欢,怀王也很是喜欢。 他膝下无子,永王时常过来探望,举止体贴周全,叔侄间感情也十分融洽。 是以朝堂上为夺嫡暗潮云涌时,他便置身事外,一则是为自保,再则是觉得太子和永王都各有所长,皇嗣的事该景明帝定夺,他偏向谁都似不妥。冷眼看了两年,太子行事尚且捏着分寸,永王却是借着两位贵妃和萧相将太子逼得步步后退,嘴上抹蜜,背后藏剑,早已不是当初跟在兄长身后的幼弟,不是在他身旁读书修学的少年。 兄弟阋墙,罔顾亲情,怀王看在眼里,焉能不感慨? 今日召永王过来,原本是顾念叔侄间的情分,想斥责一番后加以规劝,让他少走歪门邪道,谁知永王竟会这般回答? 听着还是和从前一般体贴周全,细想起来却全是虚与委蛇。 或许萧家怂恿、权位诱惑下,他在永王心里,早已不是当初可亲可敬的叔叔。 这念头腾起来时,便如一瓢凉水兜头浇下,令怀王心里凉透。 腹中备好的规劝言辞尽数咽了回去,他瞧着永王,那位唇带微笑,眼神体贴,便如小魏贵妃脸上的精致妆容,瞧不出半点破绽。 满腔怒气也被那股凉意浇下去,怀王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当真不知情?” 永王一口咬定,“先前并不知道。” 最后一点希冀轰然断裂。 怀王心里有了数,失望之下,反而敛了怒色,没再纠缠此事,将一杯茶慢慢喝完,才意味深长地瞧着他道:“谢姑娘是韩家仅存的血脉,也很无辜。我既将她留在京城,往后自会留意照拂,谁若心存歹意去碰他,我不会善罢甘休。” “皇叔拳拳之心,我当然知道。”永王脸不红心不跳,顺着他的心意道:“往后我也会吩咐下去,尽量照料着她,别再让她受委屈。其实——”他顿了下,觑着怀王的脸色,试探道:“皇叔和父皇向来同心,父皇重情重义,对谢姑娘……” 他特意不提韩太师半个字,心思全都扑在一介孤女身上。 怀王眸色微沉,“你对她倒是很上心?” 永王见他并无怒色,胆子更大了些,“毕竟有些渊源。且谢姑娘聪慧伶俐,实在讨人喜欢。我时常在想,父皇若是得知……” 他尚未说完,便被怀王打断,“不必告诉皇兄!” 永王眸光微紧,“皇叔的意思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