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开阔,先前那些憋着的闷气也都吐尽,原本闷闷不乐的眉间,也变得明朗起来。 冯氏在旁瞧着,甚是欣慰。 过后一道回客舍,偶尔碰见相熟的,也都笑着和气招呼。 谁知临近客舍,却碰见了对不那么和气的。 ——许久不曾露面的秦春罗母女。 先前秦骁被关押,她母女俩被梁靖捉了当筹码困着,着实叫秦家兵荒马乱了一阵。之后秦骁被押送进京,母女回府,也忽然低调安分起来,甚少露面。 哪料冤家路窄,竟在这里碰上了? 谢鸿险些丧命在秦骁剑下,秦骁如今身在牢狱,两边碰见,哪有好脸色? 秦夫人率先别开目光,眼神刀子般剜过,见女儿仍盯着玉嬛,便用力拽了一把,目不斜视地匆匆走过,险些让脚步没跟上的秦春罗一个踉跄。 冯氏也是笑意微敛,视若无睹。 倒是两个姑娘各自回头,目光撞在一起。 秦春罗目光如刀,落在玉嬛身上,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恨意,跟个刺猬似的,在玉嬛看过去时试图掩藏,却严实得拙劣。玉嬛则哂笑了下,在确信她没看错后,便收回目光——是秦骁行凶刺杀在先,如今阴谋败露绳之以法,秦春罗她哪来的底气迁怒? 不过秦春罗此人心胸刻薄,做事蛮不讲理,玉嬛是知道的。 是以傍晚沈柔华身边的仆妇递来请帖时,玉嬛特地留了个心眼。 帖子是沈柔华亲自写的,端方工整的楷书,不露半点锋芒,跟她待人接物一样的圆润。上头说她昨日碰见田家姑娘,才知道玉嬛也来这边散心了,正巧她那边有筐才送来的赤甲蟹,听说春晖阁最会做蟹,有意明日在春晖阁设个小宴席,请过来避暑的几位姑娘尝尝,顺道办个雅会。 特地邀请玉嬛过去,人多了热闹,也更增情谊。 这事儿倒是常有的,魏州城里有名有姓的姑娘就那么些,沈柔华做事周全端方,常会带头办些雅会,先前有几次打马球、踏青赏花,玉嬛都去过。 不过这回么…… 玉嬛把玩着请帖,问道:“春晖阁是在哪里?” 那送帖的仆妇很老实,道:“离客馆有四里地,到了湖边往南走,招牌很显眼的。姑娘放心,若怕迷路,我家姑娘会派人来请。” 玉嬛点了点头,“我前晌还得去别处,你等等,我回去问问是否顺路。”说罢,叫石榴招呼着仆妇坐着,她自回内间,跟冯氏问了春晖阁的底细。 这一问才知道,那春晖阁似乎是秦府的家业,只是藏得颇深。 这就蹊跷了,玉嬛心里不由迟疑。 沈柔华在魏州的风评一向很好,沈父是梁元辅的副手,许多事上还牵制着谢鸿,没必要平白得罪。且那边特地下了帖子,理由又冠冕堂皇,言辞诚挚,按理该卖几分面子,不好推拒。 可昨日秦春罗那恶意太露骨,春晖阁又是秦家的地盘,谁知会不会出岔子? 玉嬛大难不死,这条小命要紧得很,想了想,还是觉得稳妥为上,遂出门笑道:“实在不巧,家母要带我去的地方有点远,怕是赶不过去。烦请代我跟沈姐姐告罪,多谢她美意,等有空了,我亲自去谢她。” 仆妇听了,便客气告辞,回到沈家别苑,如实转述。 …… 已是暮色四合,沈家别苑临湖而建,曲折游廊伸入湖面,连着一座建在小渚的八角亭。 沈柔华靠在鹅颈椅上,旁边是秦春罗和另外两位常来往的姑娘。 听仆妇说玉嬛没法来赴约时,沈柔华面露遗憾,只摆手道:“既如此,便算了。”说罢,睇向秦春罗,那位正闷头剥莲子,虽然低着头不动声色,那指甲却掐进了莲蓬,声音也是冷嗤的,“她不来啊。哼,沈姐姐亲自下帖都请不动么,可真是矜贵。” 这分明是挑拨了,沈柔华摆弄团扇,笑而不语。 旁边便有人劝道:“不来也好,免得你俩见面尴尬。” “尴尬什么。”秦春罗强自掩饰,“我跟她又无怨无仇。况且是沈姐姐设宴,看的是沈姐姐的面子,她来不来与我何干。” 这话倒让劝解的姑娘尴尬,念着秦家仍是巨贾,没呛回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