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倢则随着李廷和成国大长公主进了内书房,一踏进屋子,李倢就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桌椅’,问,“这是由胡床演变而来?”胡床,顾名思义,传自胡人,可折叠,其实就是现代的小马扎,在民间颇为流行,世家大族在外也常用,不过家中还是习惯跽坐。 成国大长公主笑了笑道,“前几天阿昭犯困从胡床上摔下来,发恼之下就折腾出了这东西还得意以后再也摔不着了,还说叫倚子,倒也应景。” 过了好几天,李昭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椅子’和别人口中的‘倚子’是不一样的,现在‘椅’这个字根本没出现,不由庆幸她没有写出来。机缘巧合之下弄出个新鲜玩意儿没什么,要是弄出一个新字就很有什么了。 为了让椅子出现的不突兀,李昭也蛮拼的,上演了一场从胡床上倒栽下去的意外。然后就有了她突发奇想要在在胡床上加一个靠背扶手防止摔跤的结果。 众人就知道她对着工匠又是比划又是画画的,不出三天,史上第一把太师椅诞生,并且工匠还自作主张镂了花,十分之端庄大气。甚至根据椅子的高度做了配套的案几,时下的案几因为坐姿关系只有腿高,显然与椅子不配套。这就是活生生的桌子啊,当然现在没有桌这个概念,更没这个字。 每个长辈都得了李昭的孝敬,对这种更为舒适的坐具也颇为喜欢,只习惯使然,遂只在私下里使用。 李倢找了把椅子坐下,感受了一下后挑眉,不就是在胡床上加一个靠背和两个扶手,这么简单的变化,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六娘是个聪慧的,回去我也让人做一套,阿娘可不要舍不得图纸。”她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没那么多 规矩,否则不会去混军营。 成国大长公主笑骂,“还能忘了你,阿昭也往你那送了一些,回去就见着了。”此外父亲、叔父还有京城外家那,李昭都没忘,到底是一番心意。 李倢笑,“到底是阿娘□□出来的,这么点年纪做事就如此周全。” “成了,你少拿好话在这哄我了,你阿爹还等着问你正经事呢?”成国大长公主无奈。 第17章 血海深仇铭刻骨 李廷笑眯眯听着女儿和妻子说话,见她们停了才问李倢,“江城的事都处理妥当了?”李廷让李倢赶过去处理江城的事,也是为她造势立威,李倢以女子之身带兵,若底气不够硬,到底难以服众。 李倢收了笑,一五一十将不能在信中细说的都道了一遍。 “此事你做的很好,剩下交予京城诸人便可。”李廷道,他们功成身退可以看好戏了。 李倢点头,“算算日子,他们也该到京了。” 李廷微微一笑,又问,“你信中说的不甚明白,程家小郎君是如何一回事?” 李倢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她原本是打算把两人送回老家,再寻个老实本分的族人照顾,向当地郡望打个招呼已是仁至义尽,不想程弘博突然跪在她面前,说要跟随她从军。 方安杀了程嘉良之后,一不做二不休,又命人去灭程家满门,王氏派人救援,最终也只救下两人,程弘博眼睁睁看着至亲死在他面前,深恨自己无能。 在王氏坞堡内,程弘博又目睹李倢手下将士如何将敌人击溃。顷刻间醍醐灌顶,这世道书读的再好有何用,如他父亲,满腹经纶,一心为民,可是不惑之年依旧只是个县令,处处受人掣肘,面对敌人只能任人宰割,如他,纵父亲多番夸他文采天纵,可他在歹徒的屠刀下毫无还手之力,要兄长以身为他挡刀。 只有军权才是立身根本,程弘博从来没有这么清醒的认识到。不见以文入朝的寒门,有几人手握重权,兴亡在他人掌握之中,可那些世家口中的卑贱武夫,世家恨不能除之而后快,那又如何,依旧活跃于朝廷,不外乎这些武夫手中有兵有粮,拳头够硬。 李倢见他意志坚定,便起了惜才之心,还有一点,若是程弘博能够出人头地,就算不能对方氏造成多大伤害,只要他时不时出来刷刷存在感,那就是方氏无道的铁证。 这点心思说出来,李倢一点避讳成国大长公主的意思都没有。她很清楚,虽然方氏是成国母族,但是两者关系十分冷淡。症结并非仅权利之争,而是圣瑞太子。 太宗晚期,诸王夺嫡已成白热化局势,眼看着权势日益被蚕食,世家如何不惶恐。太宗积威太深,大家无法撼动,便把目标放在了下一代皇帝身上,圣瑞太子受太宗和方皇后影响,意在打破世家在政治、经济、文化上的垄断,更重要的是并不好掌握。大家已经受够了□□太宗父子两个强势皇帝,现在是太平盛世了,可以换一个温和皇帝哒。 于是世家为了扶持自己中意的皇子上位,开始挑拨皇帝与太子关系,一边是老而弥坚的皇帝,一边正值壮年的太子,中间夹着后妃诸王,太子最大的保护伞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