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个帝王命呢……” 鲜血从平兴帝的颈间缓缓流下,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肤色白皙的杏眼少女。那是他的淑妃,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淑妃几乎嫌弃地任由平兴帝的身体滑落,自言自语道:“可怜哦。” 平兴帝不死,主上如何登基?这个平兴帝,还不是个省油的灯,没用却不自知,成日贪欢,还要弄出各种乱子来,是个不大不小的变数。 主上不喜欢变数,于是平兴帝也该死了。哦不,是羞愧自裁。 况且呢,平兴帝去镇国公府里,回来就大肆采选肤色白皙的杏眼少女,目的也十分明显又令人发呕。 所以啊,这个结局,也是他自己贪色所致,怪不得旁人。 那个男人的珍宝,岂是旁人配觊觎的? 衡阳王为圣君,又是民心所向,几乎没有任何杀伤破坏,便轻易占据了京城,更加命军医广布良药,救治被瘟疫感染的百姓。 他的登基是众生所向,满朝文武就连个别老臣,都并无异议,但是赵蔺更是个耐得住性子的男人,这么多年的隐忍,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故而他却并不行登基大典。 终于,前朝的隆平大长公主入宫,求见圣君。 令朝臣愕然的是,新君竟然愿意见她。 这个老妇人历经四朝,如今还要亲眼见证自己父皇一手建立起的周氏皇朝的覆灭,可是她却表现得异常淡然。 她进宫,把自己手中,传闻中高祖皇帝赐予的白玉龙凤印递出去,冷然道:“从今往后,周氏皇朝不复存在,本宫兑现了自己的诺言,现在,轮到你了。” 赵蔺长身玉立于窗前,在月色下露出一个很淡,却有些温柔的笑容:“无关诺言,这是朕此生最重要的事。” 隆平大长公主回到府里,终于把一身公主朝服脱下,并压在了箱底。几十年了,她终于难得舒下一口气,仿佛肩上的担子,变得很轻很轻。 她的孙女踏着月色进屋,婷婷袅袅的少女在月光下驻足,杏眼里透着浓浓的担忧。她只是轻轻拉着祖母的手,依靠在老太太身边,并不说话。 程家老太太缓缓笑了笑,拍拍孙女的肩膀道:“孩子,不要为祖母担忧,我早就想通了。” 阿瑜轻轻眨眼,低声问道:“您会不会恨他呢?” 程老太太微笑起来:“为什么要恨呢?我的祖宗家业,是被不肖子孙败光的,这是必然的结局了,没什么好遗憾的。只是可惜,叫百姓们陪着周氏一族蹉跎那么多年,是我们对不起他们。” 阿瑜非常惊讶,祖母竟然把周家皇朝比作是自己的家业,难道皇室公主,不一般都把血脉荣耀看得比甚么都重的么? 程老太太最后还是解释道:“我父亲,也就是你太外祖父在世的时候啊,他也说,哪有败不光的家业?只有不孝的子孙罢了。所以既然他都把天下比作家业,那你祖母我,也就没甚么好执着的了。” 阿瑜觉得祖母心里定然是有些难过的,但她也的确想通了,如此她便也不想再提起这些了。 只要确认过,祖母真的不会为此而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体,那她也便释然了。 嗯,释然归释然,可是阿瑜现下都已经十八岁了啊。 照着程老太太的话说,那再不嫁出去,可就是老姑娘了! 可是阿瑜有甚么法子?阿瑜也觉得非常绝望啊。 瘟疫横行的那些年,京城几乎没几家人还行嫁娶之仪的,一方面是,保命最要紧,谁还有空纠结婚事儿呢?另一方面是,瘟疫实在太霸道了,谁都不敢确认,百万天地父母,要携手过一辈子的人,会不会第二日就得病死了。况且这时候生孩子更不是明智的举动,因为瘟疫这种东西,第一个盯上的便是幼儿和老人家,这几年出生的幼儿也越发少了,许多孩子都没能站住脚,这更导致了婚嫁业的低迷,大多数家族宁可不嫁不娶,也不想让子孙受苦。最可怜的是媒婆们,特别是官媒们,因为这种情况在勋贵家族中尤甚,她们不但要担心自己的身子骨,还非常担心自己会失了活计! 所以,现在百病尽消了,大家都从昏沉的噩梦中摆脱出来了,才发现京城的大龄未嫁女一抓一大把……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