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吃亏的。同等分数在本省是重点,在外省就要降一个档次,最后她只能作长远打算,放弃了最初想要永远离开这里的想法。 估分、填报志愿接着比对分数,细选专业这些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舅舅和舅妈并没给太多建议。 那天舅舅进房间,看她捧着厚厚的全国普通高校填报指南,侧身坐在她书桌旁的床边,关切地说:”选高校和专业这种大事还是要你自己决定,舅舅也出不上注意。” 舅妈立在舅舅身侧,更不愿和她多言,只说:“以南,你表妹明年也要上高中了,花销多大你也知道,家里的条件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们不打算供你上学,实在是无法负担。” 话已至此已经无需再说的更直白,不然就会使人难堪了,舅舅在一旁黑着脸打断舅妈想继续说下去的话。 “不过是个孩子,你在她面前说这些干嘛”。 舅妈马上辩驳,丝毫没有退让地说:“是,别人家的孩子永远都是孩子,你自己的女儿呢,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好说话,实心眼的人,现在不是我不供她,她就要上大学了,也是成年人了,自食其力有什么不行。高考那天明明准备的挺好,回来弄得满身是血,知道的是去考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人了呢!”舅妈冷言冷语故意旧事重提,埋怨姚以南高考失利。 舅舅脾气很好,至少在姚以南的印象里,她从没见过舅妈与他无故计较抱怨时红过脸,吵架更是没有。 但那天舅舅听完那些话,豁然起身,强拉着舅妈往房间外走,舅妈似乎没反应过来,又似乎被舅舅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后知后觉的错愕,使她忘却了起因,整个人像疯了一样与舅舅拉扯,似乎只有不断地尖声抱怨和质问,才能抵消她心里的怨气和怒火。 夫妻间的争吵从来没有对错,也就不参杂所谓的道理,只是人类最基本的*和内心深处的情感,这两者之间的纠缠与较量。 她是这个家里最多余的人,自然也是矛盾的根源,姚以南如果连这些人情世故都不懂,那么她真的白受那么多年无缘无故的白眼和看似玩笑的嘲讽了。 舅舅没有还手任由舅妈在他身上撒泼似地宣泄,那一刻姚以南才恍然惊觉,原来这几年来感到委屈的并不是她一个人,折磨永远是相互的。 她静默地听着,舅妈由细微处的抱怨升级到激动得恨不得现在就要舅舅在她面前表态。 “不是她走就是我走,我还要带着女儿,否则跟你在一起,女儿怕是要委屈死。” 舅舅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无奈,低沉中压抑着怒气,“我来想办法。”模棱两可的话却无法真正让面前这个人镇定下来。 “你有办法?你有办法我就不用天天茶米油盐的算计,不用买件喜欢的衣服都想几天。” 姚以南根本无法专心地去考虑专业的事情了,她要做的就是稳妥、保险的上本省最好的大学,其余的事情只能另作打算。 她快速的翻到那所高校的页面,在专业成绩表里,很容易得找到与她分数接近并略微偏低的专业,最后她把志愿表填满。一类志愿几乎集中在本省,二类、三类她都填报了省外。 家里的情况很明显,她打算高考之后,在这漫长的暑假里开始打工。其实这并没什么,舅妈大可以和她直说,不过如此争吵只是不想再给彼此留有退路而已。 舅舅摔门而出,舅妈在客厅里哭天抹泪,嘴里少不了自言自语般的碎碎念,“扫把星,就是个害人精,克父克母的东西,现在还来祸害别人。” 姚以南只觉得鼻尖有些发酸,把志愿单收好,低头合书的时候,蓝色的封面被一滴掉落的水珠打湿渲染开,像慢慢绽开的一朵蓝睡莲。 三天之后去学校交了志愿单,考得好的同学自然一脸的恣意骄傲,连有的家长都跟着来了,和班主任言谈中少不了感谢。 姚以南的志愿里并没有要咨询建议的地方,于是在一群热闹探讨的人里,她安静的交了表单,和老师道别之后就离开了。 虽然她报的大学在本省省会,但离他们这个城市并不远,尤其是在交通畅达的今天,姚以南想了想只当是提前去报道了。 回到家里,舅舅应该去上班了,舅妈领着妹妹回了娘家。她回到房间收拾了一些行李,拖出几年前舅舅去接她回来时买的行李箱,只是普通的样式,颜色是墨蓝色,虽然不是很耐看但是却能装下很多东西。 姚以南的衣服不多,上学时基本上穿校服,所以她也没有太多额外的衣服,她把档案袋和母亲以前给她买的东西先装上,后面又整理了一些其他琐碎的小物件,箱子最后装得刚刚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