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握了,强行往怀里一带:“你啊,就是个多心的,不乐意都写在脸上了。难道朕就是那种心眼偏得没边,不辩是非善恶的人吗?” “臣妾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心里其实是在怨朕来着。” “臣妾……” 不等她辩驳,康熙突然凑到她耳边说:“僖嫔病了。” “嗯?”绣瑜不由愣愣地看着他。 康熙眼睛里透出意味深长的光:“她侍奉朕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特意’派了顾太医去为她诊治。” 他着重强调了“刻意”二字。绣瑜不由疑惑,难道真是僖嫔指使通贵人用这么粗浅的法子,来害胤祚?这段位可比她姐姐差远了。 要知道元后在的时候,六个庶出的皇子只活下来一个,可至今没人看得出她动了什么手脚。这才是神级的玩法。像公然在宫宴上下毒这种粗糙大胆的计谋,只能是通贵人这种没儿子没位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才能想得出来。 康熙很快为她解答了疑惑:“最近温僖和皇贵妃宫里也出了不少事,索额图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太子不是不知事的,老六的名字朕对他早有解释,你不必再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绣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处置僖嫔并不是因为这次下毒罪证确凿,而是数罪并罚。 虽然都是盼着太子登基,但在对待其他皇子的态度上,康熙跟索额图立场截然不同。一个希望太子友爱兄弟,另一个却盼着太子与其他皇子离心离德,互相暗害,只能依靠母族。索额图竟敢把手伸进后宫之中,康熙只怕剁了他的心都有,自然不会包庇僖嫔。碍着太子的面子,只好叫她“病逝”。 绣瑜这才松了口气,由衷地笑道:“皇上跟太子亲密无间,真是大清之福。” 她这话可说到康熙心坎里去了。康熙最得意的事情莫过于跟心爱的继承人坦诚相对,连皇位继承和惩罚他母族这样的事,也可以直言不讳。 索额图处处以皇太子的叔祖父自居,却忘了太子是爱新觉罗家的太子,不是赫舍里家的太子。 “这次僖嫔的事,朕也会对太子直言不讳,让他下令给僖嫔送一杯酒吧。” 康熙这是好意,怕太子将来对胤祚有心结,干脆叫他亲自给僖嫔定罪。可是叫一个九岁的孩子,下旨毒死自己的亲姨母。绣瑜不由心里一颤。 此刻太子与康熙父子关系亲密无间,自然会觉得索额图多此一举、僖嫔罪有应得。等日后他们父子俩嫌隙渐生,太子跟赫舍里家越走越近,难免就会把姨母的死怪到小六头上了。 绣瑜放缓了声音劝道:“皇上这样为臣妾母子打算,这份恩德臣妾永远都会记得。可臣妾不得不斗胆劝一句,太子终究还是个半大孩子呢,这些生生死死的事不吉利,还是避着他些吧。僖嫔罪有应得,可皇上仁德,就让她悄无声息地‘病逝’吧。” 她这样做也是为了康熙。这个男人虽然渣,但是在此刻他还是像一面坚不可破的盾牌,严严实实地护着他们母子。康熙不懂教育心理学,现在他教会了年幼的太子依仗权柄毒杀姨母。将来太子大了,懂得权势的好处了,也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这个妨碍他登基的父亲。 见他面露犹豫之色,绣瑜继续劝道:“孩子都依赖父母,元后早逝,太子对僖嫔的感情不一般。皇上先瞒着他,等太子长到十二岁入朝听政,再将一切和盘托出。那时,太子必定更能体会皇上的苦心。” 提及元后,康熙紧锁的眉头终于放松了几分,点了点头:“那就依你之言。”两人靠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隔着寝衣肢体相贴。康熙突然伸手抚摸着她脖颈处光滑的皮肤,奇道:“你这次怀孕倒不同于以往,似乎更白净了些。乐天曾有诗云‘温泉水滑洗凝脂’,朕当时不以为然,如今细细品来,倒有些味道。” 这车开得猝不及防,然而绣瑜已经不是当年轻易被撩得脸红的小姑娘了,八个月的肚子,老康还能拿她怎样?绣瑜斜眼看他,眼波流转,唇角微翘:“生儿丑母,皇上是说臣妾以前丑了?” “哼,不识好歹的东西,夸你也不成。这么酸,莫非这次怀的是个女儿?”康熙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转头从书架上拿了本《侧帽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