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犀点点头,慢慢地走到他床沿坐下。她甚至还笑了一下,说道:“夜里睡不着,就胡乱走到你这里了。” 蓝贝贝觉得警报已经解除,因为恢复记忆的灵犀是不可能跟自己和平共处的。他做出很温柔的样子:“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不必等到睡不着的时候。”两手撑着床板艰难地往里面挪了挪:“地上凉,来被窝里暖暖。”脸上的表情非常纯良,一如那个跟灵犀玩气球抓蚂蚱的小少年。 灵犀坐在那里不动,眼睛黑黝黝的宛如闪着星光的夜。她忽然说:“你带我出宫前,是和何幽楠预谋过的吧。” 蓝贝贝沉默着不说话,这段记忆灵犀也许记在本子上了,但是他最好不要开口。 “你跟她什么时候联系上的?在确定我怀孕之前,或是之后?”灵犀的声音很冷:“御医捏造我怀孕的日期,如果没有你背后指点,她绝不敢做这种事情。” 蓝贝贝脸色苍白,他有些茫然无助,因为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所以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最后他委屈而无辜地辩解道:“我爱你嘛,要是你真的怀了我的孩子。我绝不会那样害你的。”想到这里,他很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很温柔地说:“要是你有我的孩子就好啦。” 灵犀盯着他的笑容,然后她自己也笑了,又冷冷地说:“拜你们所赐,我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忙碌的一夜 绝大部分人都不会真心反省自己的错误,即便是他对着受害者说着忏悔的话时,心里也多半觉得自己很委屈——一大堆客观的因素促使他犯了错,而他自己是无辜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现在蓝贝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真心的。他抱着残腿蜷缩在床角,一双浅灰色的眼睛因为惊恐瞪得很大,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和你在一起。” 灵犀沉着脸把墙角里的五斗橱推倒,一大堆小零碎摊在地上,她用脚随便翻了翻,又拉开抽屉,哗啦哗啦地往外扔东西。她现在有点暴怒的倾向,蓝贝贝不太敢惹她。 “都是姓何那女人的主意,”蓝贝贝小声说:“我什么也没有做……” “在哪?”灵犀开口问。 蓝贝贝茫然:“什么?你在找什么?” “药。”灵犀单手支着桌子,盯着他的眼睛:“你给我准备的,迷药或者……各种药。” 蓝贝贝直起身子叫起来:“没有!灵犀,我绝不会对你做那种事情!” 灵犀凝视着他,慢慢说:“你主动说出来,或者我搜出来,结果可不大一样。” 蓝贝贝目光动了动,梗着脖子说:“我可以发誓,我对你绝对没有歹心。” 灵犀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墙壁上挂着的手织篮子,她踩着凳子上去,从篮子里掏出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纸包,纸是新的,上面的药名也不尽相同,想来是从许多江湖郎中那里搜罗的。灵犀把纸包扔到桌子上,揭开桌子上的白玉茶壶,里面还有多半壶水。灵犀坐在椅子上,有条不紊地把纸包里的药粉依次倒进茶壶里,又开口说:“贝贝,你欠了很多债。” 蓝贝贝嘴唇发干,他张了张嘴,忽然大声喊:“来人啊!” “你的侍卫都被我支走了,剩余的都是我的心腹。”灵犀把最后一包药粉倒进去,然后捧着茶壶摇晃了一会儿。揭开盖子时,里面已经有些粘稠了,气味也不大好闻。 “没有人可以欠债不还。”灵犀端着茶壶走向他,神色很平静:“来,张嘴。” 蓝贝贝呆住了,暗黄色的灯光,灵犀神色阴冷如鬼魅,苍白的茶壶里飘荡着刺鼻的气味,一切宛如噩梦一般,他猛地跳下床,刚迈出一步就跌倒,然后他开始手脚并用地往外面爬。 呼呼的风声穿过树杈,发出呜呜咽咽的哀鸣。乌鸦站在门槛上,看着爬到他脚下的蓝贝贝,蓝贝贝腿上的夹板裂开,白色的绷带在地上拖得很长。 蓝贝贝看见乌鸦,登时就绝望了。他趴在地上,两只手捂着眼睛。像是小时候无数次被人欺负时那样,他催眠似的说:“我在做梦,快醒来,快醒来。”然后他的肩膀被扳过来,他少年时唯一的朋友,也是他青年时挚爱的女人,把一壶浓稠的药水灌进他的嘴里。 蓝贝贝狠命地推搡了她,两个人终于不顾情面地厮打了起来。蓝贝贝体格大概略壮一些,然而灵犀发起狠来力气更大,他们俩打得头破血流,最后那壶茶蓝贝贝被灌了几口,其余的都泼在两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