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妃一惊,见昭明凤眼微横,不怒自威,忙赔笑道:“不,我、我不是说您,公主恕罪。” 凌帝打圆场道:“夏儿年轻莽撞,小锦……” 昭明把指甲套往桌子上一顿,厉声道:“你不过是侍卫军统领的女儿,凭着几分姿色进宫侍奉天子,奴才一样的人,也敢在这里挑拨是非。我问你,我们凌家的皇宫,自己人住不得,你这个外人反倒住得?” 夏妃唬得脸色煞白,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凌帝,凌帝转脸看着窗外。那昭明一旦发了脾气,凌帝都要让着她。夏妃只好收住了失宠撒娇的念头,一连磕了几个头,含羞带愧地走了。 “唉,你冲夏妃发什么火,朕夹在你们中间好为难。”凌帝无奈地说了一句,又把小太监叫过来:“给佳木公主换一个地方,离后宫远一些,免得那些妃子们闹脾气。”小太监回答了一声是,昭明又叫住他,问道:“如今伺候她的人是谁?” 小太监想了一会儿,回禀道:“是鲍婆婆及三四个丫鬟。” 昭明顿了顿,吩咐道:“她身子还弱,少不了补药,你叫那几个婢女用心伺候,一应开销从我和安贵妃的账目上扣就是了。”又看了一眼窗外:“她受不得寒,早些在她的屋子里生上炉子。”那太监一一记住,小碎步走开了。 凌帝笑道:“那天夜里杀顾克天、离间他们夫妻俩,都是你的计谋,朕以为你很讨厌她。现在看来又不是。” 昭明淡淡地说:“那都是为父皇分忧,和我自己没什么相干。”一手抛着手里的珠串,自得其乐地玩。 凌帝见她情绪很稳定,于是规劝道:“你和蓝华年还没和好吗?依朕看,你也别这么硬气了,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呢?只要他不往家里面带也就是了……” 昭明抬脚站起来,语气坚决地说:“不管别的男人是怎么样,反正我眼里是容不得一粒沙子。何况天下这么大,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心一意的人。” 凌帝吃了一惊,变色道:“你要干什么?你都怀了孩子还想怎么样。”喊了身边太监的名字:“把公主拉回来!” 昭明甩开太监的手,板着脸说:“我去找太子妃玩,你以为我去找蓝华年离婚吗?” 凌帝放下心来,笑道:“少年夫妻,别说这种丧气的话。去玩吧,多和你嫂嫂学些温柔贞顺的性情。” 东宫非常热闹,正是下午闲暇时光,太子、太子妃、蓝贝贝凑成一桌麻将,丫鬟们在后面打扇,旁边的小凳子上搁着碧螺春、冰镇的甜瓜,酥香的南瓜子。昭明刚掀开帘子露头,长乐太子欢喜地叫住她:“三缺一,来得正好。”强行把她拉到麻将桌前,又叫丫鬟:“给公主倒茶,拿西瓜。” 昭明只得坐下,把手帕掖在袖口里,朝桌面上一看。一副新麻将摊在桌子上,显然这牌桌是刚支起来。昭明笑道:“我刚从父皇那里过来,父亲还夸嫂子温柔贞顺,原来躲在屋子里男男女女的打麻将,我明儿倒要问问,这是哪门子的温柔贞顺?” 太子妃笑着嗑瓜子:“我这里每天接待的公主皇子可多啦,连王爷家的世子郡主也有,你看谁说过一句闲话。我知道了,必然是你瞧见自己丈夫在这里,所以要呷酸吃醋……”一句话没说完,昭明站起来捶她的肩膀:“你是做嫂子的,说话也没正形,看我不打你。” 太子妃身体胖而灵活,站起来躲在蓝贝贝的身后,求饶道:“好公主,我说着玩的。”蓝贝贝将她们两个隔开,笑道:“小孩子似的,这也值得斗嘴。”见昭明头上的金钗歪了,伸手去整理,昭明唰地转身,径直回到自己位置上。 长乐拿着玲珑骰子,急得“彭彭”敲桌面,又说:“快来,莫耽误我赢钱。”长乐太子爱好广泛,玩弓射箭、插花打牌,甚至针织刺绣也能露两手,唯独不爱的是军情国事。 牌桌上哗啦哗啦的,众人打着牌,聊着茶余饭后的闲话。 “我刚才听丫鬟说,要把西六所几间房子收拾起来,不知道是给谁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