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笑了一下,昭明道:“你先说。” 蓝贝贝开门见山地说:“你跟枯荣和尚的事情,我不介意。你别担心。” 昭明脸上的笑容被冻住,虽然还保持着笑的模样,但目光已经发直了,她开口:“我跟……我跟枯荣……我跟他什么事?” 蓝贝贝微微一笑:“我不介意。” 昭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心口堵了一团火,四肢却冰凉僵硬,她忽然抓起架子上的花瓶扫到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蓝华年!” 蓝贝贝浑不在意,淡淡地问:“公主还有事吗?我朋友还在等我。” 昭明一口一口地吸气,慢慢直起腰来,她看着蓝贝贝的眼睛:“我跟枯荣是清白的。” 蓝贝贝摊手:“我不介意。” 昭明点点头,朝窗户外面喊:“金锁,把我的剑拿来。” 金锁朝门内看了一眼,脚不沾地地走了,过了一会儿才捧着一把三尺长的银白色长剑,她低着头挪进来,又解劝了一句:“公主喜怒……” “当”地一声,是蓝贝贝抽出了剑刃,剑身雪白锋利,他倒转了剑柄,呈给昭明:“公主请。” 昭明没有接剑,而是蹙眉坐在了椅子上,她如今有了孩子,再不像从前那样果断刚烈了,昭明呆了一会儿,眼前是暗绿色的地板,花瓶的碎片和水在地上蔓延,一阵清晰一阵模糊。 蓝贝贝把剑扔了,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她,两个人一站一坐,过了好一会儿,昭明才说:“你心里还是喜欢那个女人吧?” 蓝贝贝一阵错愕,但是没有说话。 “我在你的书房见过一枚蝴蝶发夹,我问过蓝家的人,都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想必是你和那女子的定情信物。” 蓝贝贝呆了一会儿,才说:“那个……不是定情的。” 暴怒之后,他们两个倒是愿意心平气和的说话,将从前的事情翻尸倒骨地说出来。 “去年冬至夜里,是我故意叫人给你灌酒的。”现在说出这种话,昭明并不觉得耻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你知道我的性子,想要得到一个人,无论什么手段都会用到。” 蓝贝贝淡淡一笑,很宽容的样子:“别说这种话,占便宜的是我。而且,那个时候我是有些喜欢你的。” 昭明听见这话,手掌不禁发痒,气得又要大闹一场了。但是蓝贝贝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朋友在外面要等急了。”蓝贝贝晃了晃手里的纯金怀表,抱歉地站起来:“公主要是觉得气闷,叫金锁陪你出去走走,去寺庙也无所谓。我信你和枯荣的清白,就这样了。”话没说完,人就已经走了。 昭明呆坐在原地,回想着蓝贝贝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全无一点情意。昭明毕竟是女子,又有身孕,一时间只觉得万箭穿心般疼痛,却又不肯放声大哭,免得被下人轻视了。 她在府里坐了一上午,整个府邸豪华阔绰,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出自名匠之手,而她只觉得陌生和孤独。这里并不是她的家。 昭明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首饰,只带上丫鬟金锁,乘坐一辆黑色马车回宫了。临出发前还用手绢裹着冰块敷眼睛,免得被人看出来哭泣的痕迹。 安贵妃骤然瞧见女儿回来,真是又惊又喜,喜的是母女团聚,惊的是出嫁的女儿无故回家,恐怕是跟夫家闹了矛盾,然而昭明言笑晏晏,又不像是吵架的样子。 “驸马爱玩,整天在府里招猫斗狗,我嫌聒噪,就回母后这里躲清静,母后可别嫌我呀。”昭明依偎着安妃的膝盖,强忍着心酸,笑嘻嘻的说。 安贵妃放下心,又摩挲着她的脑袋:“男人哪有不好玩的,你性子急躁,只怕又跟他斗嘴了吧。” 昭明摇摇头,没有说话。 “你回来住几天也好。你的几位妹妹如今长大了,正愁没人带着她们玩呢。” 昭明又问:“父皇呢?” 安贵妃叹气:“还在为打仗的事情烦心,上午在御书房里摔了折子,吓得一干大臣在殿外跪到中午才散。” 昭明听了这话,也就不再问了。 傍晚的时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