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 谁知薛彼得这次没有拒绝,点点头,“也好。” 蔺景碧揪紧了手里擦拭水珠的帕子。 等到那两个人出了屋子后,她坐到了蔺太太的床边,眼睛一眨,泪珠子又滚落了下来。 “薛医生果然介意我不是蔺家亲生的。”任由眼泪一滴滴滑落脸颊,她也没有用帕子去擦,只说道,“我说想要去帮忙端水,他不肯。大嫂一说,他就同意了。” 蔺太太语气疲惫的劝她,“你别多想。安安和薛医生熟一些。” “可是他为什么不肯让我去和他单独拿水,非要大嫂过去?莫不是薛医生只愿意和大嫂一同去拿东西?” 蔺太太身体不适,懒懒的不想说话。 更何况刚才安安叫她一声妈,她开心的啊,就想着抱孙子了,根本无暇理会其他。 旁边站着的陈妈走上前来给蔺太太掖了掖被角,“三小姐多心了。当初大奶奶出事,是薛医生救下来的。两人出去一趟,说不定也是大奶奶身体不适,想要问问薛医生。” 蔺景碧看了看蔺太太,见对方只躺着闭目养神没开口,她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当初蔺景年救了素安后,安排薛彼得出面护着她,所以素安和薛彼得已经相熟。 素安一个眼神,薛彼得就知道她有话要和他说。于是两人借了去隔壁屋子倒水的理由,转到了屋子外头一个更为隐蔽的角落。 “希望您坦诚的告诉我,”停下来后,素安压低声音小声说,“太太她到底怎么了。” “你的意思是……” “我看这事儿不简单。”素安沉吟着说,“不像是普通的着凉腹泻。” 着凉腹泻,是诊断的医生和蔺太太说起的她的病因。 现在天寒地冻的,年纪大了,很容易就腹中不适。所以蔺太太相信了这个说法。 可是素安并不太信。 这里给蔺太太看病的医生,都是蔺景年的人。 蔺景年让他们说什么,他们就透露什么。其余的真实情形如何,她根本无法知晓。 把心中的疑问告诉蔺景年、直接去问都统大人? 可是这事儿事关他最亲近的家人,她反而不好开口。毕竟他已经瞒着蔺太太了,如果再悄悄和她透露,倒是显得他对自己母亲不够坦诚。 所以素安决定来问薛彼得。 薛彼得是西医没错。但他也一直很推崇中医。通晓中西两门医术,又会一些诊脉之术,对他来说,看清楚一个人到底是不是因为着凉而腹泻,简直太容易了。 听闻素安这样讲,薛彼得朝着蔺太太病房方向望了一眼。 他身量不高,身材消瘦。五官寻常且温和,戴金丝眼镜。 只是此刻他的眼中敛去了平时惯有的慈爱神采,现出少有的尖锐凌厉。 “是不简单。”薛彼得说,“蔺太太之前身体好得很,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她很谨慎,为了今天能够好好的出席典礼,什么也不乱吃,什么也不乱喝。我之前问过她周围的人,就在去到酒店的初期,她也很好。” “那么……会是哪里出了岔子?”素安百思不得其解。 薛彼得沉默了会儿,悄声道,“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按理说,你们的家事我不该管。但我听说,蔺太太出事前,饮食都是三小姐在打理。” 素安眸色一凛,“蔺景碧?” 薛彼得没再吭声。 其实他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蔺太太不去沾别人给的东西,吃的喝的都是经了蔺景碧的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