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稍微愣了一下,转而脸上的神情是更深的痛恨,她忽地惨然一笑:“爹,你为了推卸责任,连这种话都编的出来。我跟夫君恩爱两不疑,他连个妾都没有。明华带去了那么多的嫁妆,凭什么要跪,她不比任何人差!” 她的话音刚落,卫侯爷就轻嗤了一声,脸上少有的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冷笑:“娉婷,什么道理都被你说了,明华既然那么高贵,那你嫁给商人为妻又有什么卑贱的?你既要哭诉我让你嫁给商人卑贱不堪,又要你的姑娘商人之女身份高贵,什么都被你占了,这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明华的亲事定给徐家,不是我能拿出她的生辰八字,是曹家族老一力促成的。他们觉得你明明不懂为商之道,却还要管那么多事情,管得太宽。恐有武后之嫌,为了曹家的安宁,他们宁愿一辈子当个卑贱的商人,也不愿意拿出一半的家资去攀那不靠谱的高门!”卫侯爷似乎懒得再听她说了,转身就准备走。 姑奶奶看着他这样决绝冷酷的姿态,凄厉的哭声再次爆发了。 “爹,你早就不想认我这个女儿了是不是?从十六年前我出嫁的时候开始,所以你才把你送我的嫁妆拿走了,你也这样羞辱我……” 卫侯爷的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但他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姑奶奶的哭声一直萦绕在院子里,卫侯爷离开了之后,陆续也许多人上去安抚她,但是都没有任何作用。 甚至偶尔几个让她不要太钻牛角尖,兴许侯爷是为了她好的,都被她臭骂了一通。 最后连许氏都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离开了。 “姑姑,我始终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哭的。”卫长安站到她的面前,挺直了后背低着头俯视她。 听着卫长安不同于之前人的话,姑奶奶明显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和她对视着。 卫长安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不由得让人对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产生了几分认真的态度。 “这个侯府里面,没有人过得是真正的安逸。就连出生不久的小长意,都有个不怎么靠谱的娘亲,险些丧了命。大房和三房的争斗,就更不必说了,我和长留上回中毒也告诉你了。祖父一生戎马,现在却只能赋闲在家,成日里与姨娘吟诗作对。” 她的话语里也带了几分疲惫,几分失落。卫侯府是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这里的每个人几乎都不快乐,想要的太多,但是真正能达成的却寥寥无几。甚至绝大部分人,终其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莫须有的东西。 “只有你,带着名门贵女的头衔嫁进了曹家,所有人都把你捧在手心里。不敢有任何一点得罪你,你的妯娌要讨好你,你的公婆要谦让你,你的夫君要偏宠你。就连你没生出儿子,曹家都没有多少怨言,甚至还同意了你提出的那个荒谬的提议!” 卫长安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想冲着她翻个白眼。什么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姑奶奶就是典型的代表。 “商人重利,曹家能同意分出一半家财来给你的女儿铺路,这是何等的决断力?我就不信姑父没有承受来自家族的压力,你有体谅过他一分吗?他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你回报他的不过一句商人卑贱罢了。如果您还有想要哭诉的话要说,您还是回曹家说吧,再多哭几句,估计他们家人的忍耐就要到限度了,等你被休回娘家的时候,您的面上更好看!” 她看着姑奶奶这副样子,心底就涌起了几分火气,说话的语气难免重了几分,这是她无法控制的。 最后姑奶奶是被两个婆子架着上了马车,卫侯府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比原先更加压抑了几分,似乎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听闻姑奶奶回了曹府之后,就直接病倒了,消息传到卫侯府这边的时候,卫侯爷还特地把卫长安叫过来骂了一顿。 “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