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南京城可出了件邪门的案子,大家都不清闲哪……”韩平说到此处话锋一转,别有深意地看着王江宁,“倒是你王江宁,可以啊,这办案子还能办回个姑娘来,本事见长啊。” “胡说八道什么呢。”王江宁迅速抬手,佯装要抽韩平。 韩平立刻捂住鼻子,连连倒退数步:“哎,你可别靠近我。你这身上什么味啊,快能养蘑菇了吧?多久没洗澡了?” “你哪儿那么多话?” “你跟我说实话,李错那姑娘……是不是鼻子不灵光?” “你找死啊!” “哎,梅教授,上车上车,您坐前面。小道长也请上车。”韩平转头去找梅檀和吕冲元,不再理会生气的王江宁。 韩平对梅檀和吕冲元倒是客气得很,恭恭敬敬地请了二人上车,又打发了那些帮着拿行李的小警察就地巡逻,这才推着王江宁一起上了车。 他们几个这一路倒是行得飞快。早在火车上,众人便已商量过彼此的打算。梅檀先去把那枚未知真假的铜雀印带到金陵大学去好好做个检测,一是测真假,二是对比一下印戳上那个图案到底是不是南京附近的地形图。 吕冲元说自己要先去南京本地的道观挂个单,给自己师父写封信报个平安。不过在此之前,小道士表示要跟王江宁先去拜会一下李老吹,这对忘年交的友谊让王江宁也是有点意外。 王江宁则答应过梅檀,要四处查问一下马车的下落,再就是他要尽快和徐思丽好好交流一下这次北上的情况,还有下一步的计划。不过既然徐思丽已经把日期定在了三天后,那他也没什么好着急的了。 至于韩平偶然间提到的那个“邪门的案子”,王江宁压根就没往心里去。要烦的事情,还多着呢。 车很快就把梅檀送回了学校。再然后,江宁他们三个来到了李英雄探事社所在的巷子口。 这是王江宁第一次出远门,也是他第一次离开师父李老吹这么长时间。虽然韩平一再保证“我李叔身体硬着呢”,但是王江宁还是止不住地挂念李老吹。 走到探事社门口,王江宁抬头望了望那块“李英雄探事社”的金字招牌,心中难免有些激动。 “师父,我回来啦!”王江宁大声喊着,推门冲了进去。 “小杆子还知道回来呢?”李老吹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里飘了出来,让王江宁彻底放下了心。 “师父,你这腿怎么了?”王江宁刚冲进院子里,眼前推开屋门走出来的李老吹却让他吃了一惊。 李老吹的手上多握了一根手杖,虽然还是能走路,但腿脚已经明显不利索了。本来斑白的头上白发更多,连脸上的皱纹都好像多了几道。 “没事儿,没事儿,人老啦,不服不行。这根杖子还是韩平弄来的,你看看,英国货,轻得很,好用好用。”仿佛是要验证自己的话一般,李老吹炫单手拿着杖子在空中划了一个圆。 “师父。”王江宁也不知道怎么了,顿时感觉眼眶一酸,冲着李老吹就扑了过去,一把就把年迈的师父搂在了怀里。 “江宁,你。”李老吹似乎也有些感动,微微拍了拍王江宁的背,顿了顿才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你先去隔壁澡堂子泡泡搓搓,换身干净的衣服,你……你都快馊了。” 李老吹放开王江宁,才抬眼望向他身后的吕冲元。 “老李!”早恭候多时的吕冲元高声喊了句。 “哎呀小吕!我这可想你啊,快来让我看看。”李老吹热情地拍了拍吕冲元的肩膀。 “师父,他也快馊了。”王江宁瞥一眼吕冲元。 “都去都去,韩平也一起去,今天这么冷,正好咱爷四个都去泡澡堂子,搓搓谷坑!江宁你做东!” “哦……” 碑亭巷泉汤池。 蒸汽腾腾的热水池子里,李老吹带着王江宁他们三个优哉游哉地泡着澡堂子。南京城的澡堂子文化与北方不同,由于南京边上有个著名的汤山,很多南京人宁可长途跋涉跑到汤山去泡温泉,这“泡汤”便逐渐成了南京人对泡澡堂子的称呼。李老吹他们泡的这个自然没有什么温泉,就是寻常百姓能泡得起的普通澡堂,却也取了“泉汤池”这么个讨巧的名字。 王江宁和吕冲元此刻都找大师傅好好搓过了背,身上都是一片红一片红的,用韩平的话说,“搓下来的谷坑都能种一块地”。 王江宁感觉自己仿佛重生了一般。他看着池子对面吕冲元眉飞色舞地给韩平说着白马寺之行的惊险,回想着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儿,也是感慨万分。 李老吹用澡巾在满是皱褶的胳膊上擦拭了一下,又瞅了瞅对面聊得兴高采烈的吕冲元和韩平,这才假装漫不经心地给王江宁说起自己心中的要紧事。 “江宁啊,你们这一路是辛苦了。不过,你不在的日子,南京城也不太平。” “师m.comIc5.COM